一边把自己的肩甲扣上,李世民想了想,摇头:
“不用。这杜家子我对他印象很不错,一会见了便知晓了。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今日多加两组探哨,巡视虞乡四周。尤其是盐矿那边,多派一组人马。可别在弄出来个于栝那样的事情,那可糟糕了。”
“那这件事要不要通知王县丞……”
“知会一声便好。尤其是咱们为什么要往盐矿加派人手的事情,说清楚,省的他们瞎想。但人就不用过来了,等我摸清楚他们的来意后,自然会告诉他们王家。”
说话的功夫,铠甲穿戴完毕。
没理会正给几个副将交代事情的唐俭,李世民亲自去了后院,牵出来了自己那匹名为“什伐赤”的赤焰马。
亲昵的摸着因为被关了几天,而拱自己不停的马头,最后拉着缰绳走到了前门时,唐俭已经把他刚才的命令交代下去了。
“走吧。去营里吃饭。“
说着,牵马而出。
毛色血红的战马开始向着城外奔驰。
……
“道长和我一起?”
站在那群躺地下睡觉的流民边上,今日特地换上了一套干净衣衫的杜如晦问道。
李臻点点头:
“嗯,我和你一起,和尚你看着大家伙?”
“好。”
玄奘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那俩虽然被解绑了,可依旧老老实实当犯人的于家兄弟身上。
“交给我便是。”
“嗯。”
这里是虞乡,前方不到两里的地方就是一伙驻扎在平原上的军营。
李臻也不信会有什么贼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
于是,直接拉着追雷与踏川出来,俩人骑着直奔军营而去。
今日是肯定不走了。
老老实实在这休息一日在说。
不然再这么急行军下去,人的身子一旦垮了,那这些流民到了于栝也只剩下了死路一条。
而一边往军营走,杜如晦一边看着那军营之中从营帐、到不停以队伍出入的兵卒,点点头对李臻说道:
“道长还记得那位化名为李济安的李家二子吧?”
一听他说起这个,李臻便点点头:
“嗯。李世民嘛。怎么?”
“你说……这抚慰督史会不会就是他?”
“……”
李臻忽然嘴角一抽……
“道长?”
见他不答,杜如晦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见道长眼神古怪,纳闷的问道:
“怎么了?”
“老杜啊……”
“啊?”
“我忘了和伱说个事儿……”
“什么?”
杜如晦有些疑惑。
……
“你和他起了冲突?!”
杜如晦皱起了眉头。
看着越来越近的军营,想了想,说道:
“那要不道长回去吧,我自己去。大不了得不到什么帮助,咱们只需要修整个一日,把气力养足,便从这边直接南下,走水道去于栝,如何?这点要求,王家应该不会不答应的。”
“没必要。”
把那日的冲突和杜如晦说清楚后,回忆着狐裘大人的那几杯酒,和那满是歉意的言语,李臻笑着摇摇头:
“一场误会而已。要是咱们真就这么倒霉,一会儿撞见的那位抚慰督史是他……他要是砍我,你别拦着。反正他打不过我,最多就是出出气而已。”
“那也不行!”
谁知一听他的话,杜如晦就异常坚决的摇摇头:
“这世间一切皆大不过礼法!若一会儿真是这李家二子,他要是敢动你一根毫毛……我这主簿宁可不做了,也定不与他干休!”
“那他要不帮咱们了咋办?”
“管逑他帮不帮,大不了赖在虞乡不走了,等着崔家出人来捞!”
“……老杜啊。”
看着面容坚硬如铁的书生,李臻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说的我都快哭了……不过也没那么绝对。你想多了~”
这片军营越来越近,他的心里却忽然出现了一个飘忽的人影。
“也不知道……她在江南过的好不好。”
“什么?”
有些没听清道士的喃喃自语,杜如晦纳闷的问道。
可李臻却没多说,只是笑道:
“这人应该也不是个什么不明事理之人。在说,既然是误会,那大家都退一步,就解开了。一会儿先看看呗,说不准不是他呢。要是他……嗯,大家讲道理嘛。行不?”
他都这么说了,杜如晦还能说什么?
点点头:
“好。”
而这时,军营的瞭望也看到了俩人。
很快,就在俩人距离军营门口一百来步的距离处,那门口出现了俩人。
隔着百来米的距离,李臻与对面那将领同时把目光锁定在了彼此身上。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他感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