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年突然听到荣林娜的声音，顿了一下，差点让跑步机带倒。

还好稳住了。

小陈心有余悸，“还有半分钟……”

“嗯，准备准备过来吃早餐……”

……

荣林娜从厨房里找了两套碗筷。

小陈扶着韩景年过来。

“阿荣，以后，你不用麻烦了，小陈也会做饭，我也可以叫阿姨来的。”

“唉，我就喜欢做饭，做一个人的，还不如连你们的一起做了……”荣林娜吃了一口小包子。

韩景年：“……”

小陈能混饭当然高兴了，虽然他是会做饭的。

又过了一个月，到韩景年拆线的时间了。

是星期五。

荣林娜的课也只有下午的两节，她就直接陪韩景年过去了。

拆线过程，荣林娜和小陈就在旁边盯着。

韩景年的手握了紧紧的，许久才松开。

他想也许她在看到他丑陋的脸时，应该就……就不会再继续与他来往了。

这近两个月的时间，他……

她对他太好了，以至于他无以为报。

在谴责的同时又是满满的贪婪。

已经变了色的白色绷带慢慢地一圈一圈在医生的手里解开。

韩景年的脸慢慢的露出来。

从下巴到鼻子，在到额头……

很是苍白，有点点愈合的淡粉色……

没有坑坑洼洼。

和以前的他是一样的，睫毛精、饱满的额头，有些消瘦的下颚以及高挺的鼻梁。

解开眼睛的部位。

荣林娜是有点担心的，怕看到一双空洞的黑……

她是经历过生死，上过战场，砍过人头的人。

不是怕血腥和丑陋，是怕韩景年心里难受。

怕他承受不住。

虽然，他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但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他明显很低沉。

韩景年是闭着眼睛的。

“韩景年，你睁开眼睛试试……”医生道。

韩景年的睫毛轻颤，有几分犹豫，他也在担心荣林娜想的问题。

不过，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珠应该还在。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最后他握紧了手，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

眼球很完整，只是是茶色的。

看起来没有焦距，大概就是那种站了一排人在他面前，每个人都会觉得他在看自己的那种情况。

很漂亮的眼睛。

医生用医用手电筒查看了他的眼睛。

“你感觉怎么样？”

“看不见……”韩景年的声音淡淡的。

医生和仔细观察他的荣林娜都看到他眼球的瞳孔完全不会动。

按理在亮光的地方，瞳孔会缩小，黑暗的地方，瞳孔会放大。

但刚刚，医生拿着电筒直接查看他的眼睛。

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医生点点头，合上病历本……

“强硫酸，眼珠能保持这样好，也是一个奇迹，但是，这对眼珠已经失去了投影成像的功能，简单说就是再也看不见了。

去做个透视……”

韩景年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荣林娜过来推他的时候，他抿着嘴，过了一会才开口，“我现在的模样一定很丑陋……更何况，我是一个瞎子，什么也给不了你，也帮不了你……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