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语文课代表发作业本。
韩景年看着桌面上的作业本,垂下眼脸,手指轻拈。
他翻开了荣林娜的作业本。
荣林娜的字干净漂亮,虽然韩景年不懂汉字。
但不妨碍他看了赏心悦目。
对比之下,韩景年少有的忽觉惭愧。
他看向抱着试卷进来的荣林娜,觉得自己也可以把字写得很漂亮。
韩景年看着,心里轻轻漫漫地生出欢喜,忽然发现其实这间教室里埋头苦读的那些张脸,也没有先前以为的那样不适应。
毕竟国外教育和国内是有区别的。
荣林娜从前面开始给每位同学发一张试卷。
韩景年抬起脸,目光一对上荣林娜那双平静的眼睛,便不自禁地红了脸。
那红色会晕染似的,瞬间蔓延到了耳根。
女生的头发似刚刚洗过,轻轻软软地覆在眉际。
韩景年愣神时,后排男生哄笑声起。
荣林娜的声音清晰落在耳际,她说:“你们俩又在做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向后排走,原本她是不想说的,可这两人在数学老师的黑名单。
她又是数学课代表。
“这节课自习,数学老师说让你们做完百分之六十,下课拿去他办公室。”
那天晚上荣林娜是和韩景年一起回家的。
他们的家是同一个方向,却不是同一个区。
荣林娜:明明他有豪车接送到,怎么今天突然就……
拐过街角,灯火不明处,她停住脚,等他赶上。
昏黄的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几次下来,班级里关于他俩的传言不胫而走。
韩景年微微红了脸,一句话在喉咙里百转千回,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而荣林娜就更不在意了。
反正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
清者自清。
所以她完全把这些话当耳旁风。
同桌的的距离,荣林娜看得清窗外光照入室时,韩景年兔子一样生着细微绒毛的微红的耳朵。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学期已经快要接近末尾。
荣林娜的头发长长了,埋头看书时额发凌乱地垂在眼前。
她随手拿了笔帽别在头发上。
良久之后,韩景年回头,看她的模样扑哧一笑。
荣林娜反倒神经大条地直呼,这呆子,八成学傻了。
只是隔天,她的课桌上出现了一枚细脚伶仃的蜻蜓发卡,夹在数学书的内页里,微露一角。
她左看右看,然后慢慢地脸红了。
这一个学期,班上的女生多次过来搭讪韩景年,他竟然都没有理她们。
初夏时荣林娜的头发已然及肩,她用橡皮筋在脑后松松一拢。
别的女生费尽心思在校服外衣里边套件娃娃领公主袖的半袖衫,即使清晨边,微凉也嚷着说热,只为找个理由脱掉外罩着的肥大校服。
而荣林娜整天为套着件肥大男T恤,在韩景年嫌弃的裙边目光里,翻着白眼不以为然地说:“你懂什么啊,这点中性美。”
隔些天荣林娜收到韩景年的礼物。放学时经过荣林娜家楼下,韩景年说:‘你站这儿等我一下。”
他向前走了两步,怕荣林娜跑掉似的,又回身将自己的书包挂在荣林娜肩头。
白裙子整整齐齐地放在购物袋里,他并不看她,只说提前送她的生日礼物,不然放假了怕找不到她。
夕阳,晕染的红光。荣林娜接过韩景年递过来的袋子,头也不回地向家门跑去。
边跑边觉好笑,他的手臂伸得那么长,小心翼翼的模样。
却又气恼怅惘,自己竟是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