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山苦笑，他是眼睁睁看着翟升没了元阳，又不愿入鬼修，一点一点魂飞魄散的。

这枚元阳，他从未离过身。

翟华沉默了许久，随后蒙着脸，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笑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异常清晰。

明明是在笑，却让人听出了翟华心里的寂寥悲伤。

翟家人都没了。

他投胎又有什么意思？

这世上，已经没有翟家了。

“我做鬼修多年，虽然不是自愿的，却也将翟家的一身本事忘得七七八八了。”

翟华语气里说不出的孤苦，他们翟家世代为善，就算是做驱魔降妖的事情，遇到有难言之隐的，下手也不会太过暴戾。

就这样，翟家居然还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许是听出来了翟华语气里的落寞，又念及翟升对弟弟的亲情，感恩翟升那颗元阳散发出来的气息得以迅速恢复，余水打开了天眼地瞳。

以天眼看遍了翟家上下宿怨之后，脸上也有些平静不下来。

感觉到怀中余水的异样，兰战舟的双臂又紧了紧：“怎么了？”

余水额头冒着薄汗，摇摇头：“没什么。”

“翟家……不无辜。”

余水知道现在说这话不是很好，但翟华心魔犹在，不能让他刚从一个牛角尖出来，又钻进了另外一个牛角尖。

这样才是真的辜负了翟升的拳拳之心。

“你说什么？”

翟华低着头，周身的气压都跟着降下来。

“翟家……如何不无辜？都是因为魏天风，若不是魏天风，我们翟家何至于如此！”

当年那场浩劫，翟家早有预料，若不是他被魏天风害死，大哥为了寻他不肯离开。

翟家何至于旁支四散，直系一个不剩！

眼见翟华又癫狂起来，余水幽幽道：“因为，翟家所有功法都是从别的地方偷来的。”

“不然，你以为你大哥为什么遇到了我父亲之后能那么快的领悟到如何驱使鬼气的办法？”

因为翟家的那些功法，全都是从鬼门偷去的。

说来也好笑，鬼门注重传承，所以每一代人都会留下一本厚厚的册子。

说是生平详录也不为过。

一辈子接触到的阵法术法，包括在这两方面的领悟，也都会写进去。

这才有了鬼门如今的深厚底蕴。

但也正是如此，鬼门曾意外丢失过两位先人的手册，而那两本手册，其实是被翟家先祖偷去的。

这么一来，余水和翟华也勉强能够得上是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