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霄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转身离去,留下紫姝脸色有些泛白。
红霄说的却是实话,紫姝的国家是被外力所破,这乱世中众小国之间细究起来都有恩怨,善恶皆是模棱两可,国破君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她的父亲,是被自己的君王害死的!
在红霄眼中,父亲是大虞第一将军,忠义无双,于国于家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最后落得一家惨死,却不过是因为卷入一场皇室纷争,说杀,便杀了。别说什么活下来就该珍惜一切享乐人生,当日她跨过一具具尸体从家中走出,这样的仇如果可以说忘就忘,转过头便以美色悦人,为人犬马贪图苟活,那——当初还不如死了干净。
红霄拿着蛇胆出来,解亭和其他九个士兵还都坐在村子入口的地上,神情憨傻。几条黑狗过去舔解亭的脸他才慢慢反应过来,看样子还有些意识。
“走吧。”红霄说。
回去后红霄说了谈判结果,并把蛇胆拿给大夫,让他用酒化了给靳铮服下,若不相信,她可以先喝一口。
眼下靳铮情况危急,大夫权衡一下还是弄了碗酒将蛇胆放进去,灵蛇胆一遇酒就化在了里面,连渣都没有,大夫看着也称奇。但是张德没让红霄试,可能是怕她事先在紫姝哪儿服过解药。好在士兵们都争着替靳铮试药,一个小兵喝了一口,半天后除了觉出热并没什么异样。
大夫替士兵把了脉也断定蛇胆酒无毒,搓着手道:“我们现在只需等靳统领苏醒,就可给他喂药了……哎你干什么?”
红霄拿过大夫手上的蛇胆酒碗,坐在床沿将靳铮扶起来似要给他喂下去。
“不可!”大夫忙说,“给昏迷之人从口中喂食极易堵住气管,引起窒息,你要害死他吗?”
张德也想要阻拦,红霄却开了口,“他现在这样就是等死,我可以给他喂,只要以内力将蛇胆酒引入食道即可,我以前做过,帮我扶着他。”
大夫看了看张德,张德拉开大夫自己坐在靳铮身后支撑着他,粗声道:“要是你敢害靳统领,我立刻便叫你死无全尸!”
红霄端起靳铮的下巴将他的口掰开,然后自己喝了一大口蛇胆酒轻轻覆上他的唇,端着他下巴的手聚集内力慢慢抚向脖颈。
一口喂完,靳铮没有异常,红霄用同样的方法将大半碗蛇胆酒喂了下去,最后一口喂进去,红霄突然弹开,嘴角来不及喂进去的酒滴落下来。原来是靳铮的唇蠕动了一下,喉中还哼哼了一声,随后便歪过头又没了动静。
大夫立刻帮靳铮把了把脉,然后冲张德点头。
张德把靳铮好好的放回去,解亭这时已迷糊了过来,进来凑上前说:“大人,那咱们是向前还是原路返回?那些中了媚术的士兵已经开始挣扎了,那妖女不是说只给我们一晚上的时间吗。”
张德皱着眉没说话,眼下和那妖女硬拼确实不是上策,原路返回又太过艰险,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吃尽苦头,如今带着三百多没有自控力的人重新穿越迷宫,难度更不可想象,而此处若往前走,应该不久就能上官道,有了人烟和药铺,一切都会方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