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咳了一声,对那少年说:“你那栗子多少钱肯卖?”
福子往夏侯期跟前靠了靠,连理都不想理那人。
家仆怒了,仗着主人的家势粗声道:“别不识抬举,我家主人可是朝中刘御史家的四公子,你有几个脑袋,敢得罪我家四公子。”
“刘世泰啊。”夏侯期淡淡地说。
真没想到刘世泰那个蔫巴巴的老头子,会有这么跋扈的儿子和家仆。夏侯期印象里的刘世泰,平常在朝上站着时缩成一团,圆滑的没一点棱角,从没有跟任何人有政见相悖之时,简直是那种典型的官场老软肉,谁都不得罪也没什么大建数,夏侯期父皇坐皇位之时,有很多这样无作为但逆来顺受的臣子,后来一部分被夏侯期削去了,可刘世泰这人还真找不到什么大错处,眼看着年纪也那么大了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夏侯期就留下了他。
“大胆,竟然直呼我家大人的名讳!”那家仆用马鞭指着夏侯期喝道。
郭飏眯起眼,“你才是大胆,识相的,就快滚,爷爷懒得跟你这种杂鱼动手。”
“你……”那家仆瞪圆了眼却不敢冒然冲过来。
郭飏的手在腰间一动,一枚暗器打在马脖子上,随后郭飏立刻护着夏侯期站到路边,看那马一路飞奔跑了。
“老丈,快些收拾先回去吧,免得那恶仆再来找你麻烦。”
夏侯期说着示意福子把钱袋留给老汉,然后又交代说:“近些日子就先别出来了。”
老汉见那边吵起来早就收好了摊子,见夏侯期让人给他钱愧不敢接。
“你就拿着吧。”福子硬塞到了老汉手中,然后又回到夏侯期身边。
老汉感激的点点头,匆忙赶着驴车走了。
夏侯期也听郭飏的建议打算回去,这会儿街上的商贩也正收摊,夜晚营业的店铺还没挑起灯笼,路面显得有些萧索。夏侯期出来的时候怕被人认出来,让保护自己的人都退到城中最大的那家酒楼等自己,包括他坐的马车。
和郭飏他们拐过一条街,见街上已没什么人,郭飏警惕着紧跟着夏侯期跟前,夏侯期的步子倒是很轻松,还闲逛一般不时看看两边。
到了一家清净的茶叶铺前,夏侯期突然停住,随后缓步上了台阶,郭飏和福子只好跟进去。
铺中伙计立刻笑着迎过来,“公子,要买些什么茶?”
“你这里什么茶最适合煮茶叶蛋?”夏侯期问。
伙计的脸立刻变了,有些不高兴道:“咱们这里卖的可都是好茶,公子你是不知道咱家的名号吧,要买那种煮蛋的茶路边的茶摊子上就有……”
伙计没说完,一旁四十多岁的中年掌柜便拨过了他,一打量便知夏侯期不是那种花不起钱的人,便立刻笑着说:“公子原来喜欢吃茶叶蛋啊,这里还真有几样合适的,您看一看。”
说着真就拿出几罐茶出来给夏侯期看,夏侯期一个个闻了闻,用扇子指了指其中两罐说:“这两样,一样来几斤吧。”
店掌柜笑道:“这两样茶都是本店的镇店好茶,存货总共也不多,公子要几斤……”
“那你有多少都包了吧。”夏侯期说,然后看了眼福子。
福子刚把现钱都给了买栗子的老汉,就从身上又摸出张银票过去,“这些一共多少钱?”
店掌柜报了价,福子把银票递过去,店掌柜看到便是一惊,立刻接过来然后找钱。
夏侯期没看福子那边,只是端详着两个茶包说:“家里煮的茶叶蛋总没有那个味儿,可能就需得这种粗茶来煮。”
店掌柜汗颜,不过相信以这位公子的家室,他店里的茶确实只能算粗茶吧。
一出了店铺郭飏就又皱了眉,他刚才又看见那乘小轿了,还是在门口顿了一下就走了,这太奇怪了,肯定是有人跟踪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