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期摆了摆手,继续说:“但是现在,你却要用朕对你们族人的看重,和对你的信任,来保一个危及云莱安危的女人!”
夏侯期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刚才一直压着的脾气没注意还是带了出来。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靳铮,朕看重你,知道你是个人才,你的前途还远不止现在这样,你万不该因为那个女人断送这一切。”夏侯期说,眼睛死死盯着靳铮,“朕不管你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还是只被她皮相迷惑,朕只想告诫你,这样的女人就是洪水猛兽,能乱你心,就能让你做尽糊涂事。你身上还背负着你们一族的兴衰命运,靳铮,别让朕失望。”
靳铮低着头,紧紧握住双拳,眼中热泪点点。
他知道,他爱红霄,可他决不能辜负自己的一族。
“朕还是会给你兵,”夏侯期起身背着手说,“去抓她回来。”
——
夜深了,红霄从渡江边的一处礁石堆中出来,如今城中白天夜里都有护军巡逻,城门被封,她没能逃出去。
本来打算走城中的排水道出去,但景籍城中的水道加上了焊死的铁栏,如今她没有问月在手,自己弄不开那东西。她水性虽好,可渡江的险却也是惊人的,连续好几次她差点被浪击昏,于是就只能躲在礁石群里先养伤。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虽然掉在了水里,但还是激出了内伤。
之前靳铮找来的时候,他们仅有一石之隔,后来他夜里再来的时候,红霄正靠在一块礁石后面休息,要不是她看见靳铮跳了下去,靳铮那天可能就真的淹死了。她守了他一夜,突然就想到了些之前从没想过的事情。
一望无际的草地,皑皑的羊群,自己,和他。
红霄突然觉出一阵不安,耳边是水声,黑暗中几乎看不到什么,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有危险靠近。她立刻又潜回水中,她在水里找了块石头,之前她就是用腰带将自己拴在那块石头的窟窿上才没被水浪带走,如今红霄用手抓着那块石头,一面抬起头用嘴里叼着的一根芦苇杆儿呼吸。
她等了很久,可是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始终没有散去。突然,她感觉有什么在水中靠近她,她立刻蹬了一下腿,松开石头预备游开,可她却忘了这是渡江,渡江的水流之猛从来不允许人在里面自由游动。她被一道水流冲到石壁上,她用短刀刀鞘抵住石壁才没让自己又被撞。
眼前黑漆漆的,红霄却知道是什么来了,之前她还能控制过那种嗜血的鱼攻击承晔,那是弥天用于水攻的一种鱼。
红霄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她在水里挥刀打散一群,然后便奋力向上游去,虽然不知道上面有什么,但是在这样湍急的水里,她显然是拼不过这种食人鱼的。
前面刚好有一块礁石露出水面,红霄甩出铁链勾住了石块凸出的部分,将自己拉上石面。
“呃!”
手刚扒住礁石,红霄便低叫了一声,她的手被一把尖刀钉在了石头上。
她抬起头,眼前黑乎乎一片,只有两簇鬼火般的目光正盯着她。
那人站在石壁上,一只靴子踩在她那只手上的手上,“别忘了,你终归是我教出来的,你可以逃过云莱人的眼睛,却逃不出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