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雁暂住的寝宫内,祁渊的小皇帝齐珠还在哭着,嗓子已经嘶哑了,可声势不减。
“真是的……你们都是怎么搞得,连个小儿都哄不了,回回都要送到哀家这里。还有你们这些太医,皇上都哭成这样了你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你们有何用!”
平雁被吵了这些天,情绪越来越暴躁,愤怒地指责着一众宫人和赶来的太医。
“回太后,祁渊皇上夜啼并不是病,因此臣等也无法开药医治啊。”一位太医说道,也看了眼一旁从祁渊跟来的太医,对方也是一头的汗。
“混账,还敢顶嘴!他好好的怎么会睡不着?”平雁瞪着周围已经发青的眼睛,她已很久都没休息好了。
“给他也开些安神的药好了。”平雁看了看小皇帝突然说。
两位太医互相交换着眼神,都没敢动。
从祁渊跟来的太医先开了口,“太后,皇上年纪甚小,不宜……”
“不宜什么?他都哭成这样了还说不是病,那你现在就让他止住,你想办法啊!”
在平雁的咆哮声中,两位太医再一次都垂下了头。
“参见国师。”
门口传来宫女的声音,殿内的宫女太医们也忙转身向倪练秋行礼,平雁没有吭声,转回身坐在一旁的榻上扭过脸。
倪练秋依旧穿着那身血红凤凰刺绣的国师袍,头上是高高的官帽。
他瞟了一眼奶娘怀里还在不住哭的小皇帝,又看看地上跪的太医说:“怎么,皇上生病了么?”
“他夜夜这样啼哭,肯定是病了,哀家命人来给他诊治。”平雁扬了下下巴说,仍旧并不看他。
倪练秋又盯着太医,“那,是什么病?”
“回国师,皇上……皇上只是小儿惊梦夜啼,实属正常,身体并无恙。”祁渊的太医说道。
倪练秋皱了下眉,伸手示意奶娘将皇上抱来,奶娘赶紧送了过去,倪练秋将齐珠一手抱在怀里,此刻的齐珠已上气不接下气,在他怀里不住抽噎。齐珠已快满一岁了,身体长得挺快但是语话迟,到现在都说不出一个整词,哭的间隙时常呜呜呀呀几句,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倪练秋拨开包着他的小棉被和衣服,看了看他的手臂和身上。他以前被平雁虐待过,以前倪练秋在他身上发现过针眼。
平雁在一旁冷眼看着,最后扶着额说:“哀家实在撑不住了,国师要是有办法,就抱去吧。”
说完她朝一边翻了翻眼睛,这孩子本来就不是她生的,她对他也没什么感情。当初她是用枕头充在衣服里假怀孕,到生产时倪练秋抱来了这个孩子。平雁也不知这孩子的来历,但是是倪练秋送来的,她就不可能喜欢他。
倪练秋仍旧没有表情,说了句“那臣就抱去了,太后早些歇息。”,说完就转身抱着齐珠走了。
平雁冷哼一声,立刻屏退众人,让侍女扶自己进去休息。
齐珠被抱走后有没有再哭平雁也没有关心,更不会去问,反正自这以后她就能安生的睡觉了。
翌日夏侯期去上朝回来,刚进御书房就听福子传报说夏侯翕求召见,夏侯期喝口茶润了润喉才说让他进来。
夏侯翕拿着厚厚一摞罚抄的宫规进来,福子忙接过递给夏侯期,夏侯期只略翻了翻就放在一边,看了看他的手,“抄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