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回答。”阿律达说。
云梁回头看看他,见他确实问得诚恳,突然也觉得他没那么可怕了,她回过头看着坐下的马鞍边儿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得失是需要平衡的,一个人得到一样东西,就意味着失去一样东西。得到一种生活,也就意味着要失去一种生活。你喜欢以前那种恣意打杀的生活,现在你要扔掉,你有想到会因此付出什么吗?”
阿律达皱起眉,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两天心里的不安源于何处了,以前他从不怕死,对未来也没有任何期望,那是他追求的生活,就好像和魔鬼签定契约,他出卖人性获得恣意潇洒的砍杀,如今他想反悔,魔鬼会同意吗?
前方探路的人突然跑过来说:“大哥,那边好像……”
那人话还没说完,他身旁的墙体就被猛地冲破,石头直接把人给压在了下面,靳铮踩着他身上的碎石进来,身后还不断挤进一些护军,脚下还带进些水。
云梁从墙被撞开时就尖叫起来,从灰尘中看见靳铮的脸后立刻止住了,靳铮拿下嘴里咬着的短刀,只比了个手势让进来的其他人去前面追,自己一人挡在阿律达的马前。
阿律达眯起眼,突然狂笑起来,他嗜杀嗜战的本性又被勾起,眼前的靳铮显然是个极为难得的对手。
他突然一夹马肚,云梁以为靳铮要被撞死了,拼命的拉着马缰叫起来,可靳铮却稳住下盘仰身用刀划向马肚,就在刀刃要接触到时,阿律达下马,用肩膀顺势一顶马后腿,那匹马也好似和主人心意相通,一蹬之下带着云梁跃出老远,随后阿律达就向靳铮攻了过去,让他无暇去追马。
云梁听见身后搏斗的声音,她拼命的想让马停下来,可是这匹马全不听她的。前面又是一阵刀光剑影,应该是护军们和游猎帮的其他人正在打斗。
“解敏!”云梁叫了一声。
解敏手脚并用的从一个游猎帮人的尸体下爬了出来,向云梁这边来,“云梁……”
可云梁的马却没有停,一个劲儿地往前跑,路过前面那群打斗的人时,她已经尖叫着闭上了眼。
那群正打斗的人看到云梁骑着马冲来,立刻往旁边躲,游猎帮的人看到是老大的马,就没有出手拦截,护军们看到马上的云梁更加不会拦,但是他们也来不及让马停下,护军们也腾不出手把云梁救下来,毕竟现在是搏命的时刻。
云梁就这么冲了过去,反应过来后还不断感叹自己福大命大,随后就又尖叫起来,因为前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有啥,可她的马就是停不下来。
“救命啊啊啊——有没有人救我哇————”
云梁绝望地叫着,也不敢跳马,谁知道会不会被这畜生踩死。
正惊恐万分之际,马突然一跃,云梁听到一阵水声,随即立刻直起腰,水已经漫到了她的腰际。
粼粼的水光四处晃动,也不知是折射了哪里来得光,云梁哆哆嗦嗦的往四周看,除了水面就是水面,她一个人骑在马上慢慢向前,四处还有轻轻的流水声,这要是在电视里看到,她保准会觉得很梦幻甚至很浪漫,可现在,她满脑子只有害怕。
这水的深度足以淹没她,这里又辨不清方位,云梁自然不敢下水,眼下也只有看这匹马会带她去哪里了。
身后一阵遥远的吵嚷声传过来,云梁回头喊了一声“我在这里”,可是没有回应。
马径直的带她向前,水面却越来越窄,而且开始有了岔路。那马却好似有神明指引般木然地走着,带着她七拐八拐。渐渐的,本来在云梁腰际的水渐渐往下,最后到了马的膝盖处,最后马又走上了干燥的路面。
可是光也消失了,云梁什么都看不见,胆子也就小了起来,她伸手摸到周围的石壁都吓得立刻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