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坐着的人缓缓回过头看他,他正是靳铮。
一群护军过去围住了靳铮,帮他查看伤势,抬他下来。云梁没跑到靳铮跟前便低头注意到另一个人,是阿律达,他躺在乱石堆上,看起来还有一口气。
“阿律达……”云梁蹲下身。
阿律达的眼睛有一个肿的鼓鼓的,只有另一个还能睁开一点缝,他看了看云梁,目光有些涣散。
一声马的悲鸣把这一刻渲染的格外悲凉,云梁知道那是他的马。
阿律达的目光留恋地望了望不远处的马,低声说:“帮我,照顾它。”
云梁点了点头。
阿律达的眼神又聚到云梁身上,“你说得对……一旦选择了,想要再改过,都是需要……代价的。”
云梁紧抿着唇,看着阿律达的目光终于完全涣散开,她伸出手去帮他把眼睛合上了。
她觉得悲凉,不止是为了阿律达,其实,她不也是身处于这个规律中,一旦选择,若要回头……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起代价。
靳铮被他的下属从乱石堆上抬了下去,他受了重伤,不过倪练秋看过后说他无性命之忧。
很快就有大队的人马上山接应,上来后先把伤员都抬了下去,云梁看见一个明黄色身影出现在山坡边,他在靳铮担架前停了停,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快步走了过来。
“云梁!”
云梁竟然缩在了倪练秋身边,低着头搓着鞋底没过去。
夏侯期走过来一把拉过云梁,把她裹在怀里,“你真要吓死朕了。”
云梁还是没说话,但是忍不住闭上眼,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夏侯期抱起云梁要自己带她下去,站起身后手却突然一顿,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有血。
夏侯期整个人都木住,而后突然扒了下云梁的腿。
云梁条件反射的夹着腿,“你干吗……”
夏侯期却已经看到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最后他血红着眼抬起头,对着那群被护军拖出来的游猎帮的人低吼道:“今日的所有犯人,一律,处以极刑!”
云梁打了个哆嗦,倪练秋看着夏侯期的样子,自己便先转身走开了,一跃便离开了山坡,飘然远去。
回去的时候云梁和夏侯期同坐一辆马车,他始终紧紧抱着她,车内还有宫中带来的御医,御医本来想给云梁诊断,夏侯期却突然吼道:“别碰她!”
御医看了看云梁的裙子,低声道:“皇上节哀,可有伤势还是要立刻救治的好。”
夏侯期咬着牙,“今天的事情,朕不允许你走路半点风声。”
御医忙低头称是。
夏侯期突然低下头,“今后,朕娶你。”
云梁一愣,这傻子在说什么呢,突然当着人面。
“你说什么?”云梁愣呼呼地问,望了一眼对面的御医。
“朕说,即使承晔不要你了,朕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