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雁鼻子一灰,随即又歪在榻上说:“这个老狐狸奸滑得很,不行,越等,给他看出破绽的机会就会越多,还是要早点行动。那个顾尧应该也跟他回来了,没来宫里说不定又替他办事去了。”
平雁沉思了一会儿,“再过一段日子就是皇上的生辰,到时来的人多,顾尧肯定会跟在倪练秋身边保护他的安全,不如就在那时……”
红霄思索了一下,还是开口,“太后,我是很愿意早些报仇的,可扳倒了倪练秋,您要接管的是整个祁渊,没有做好准备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红霄在祁渊也待了段时日,对这里的国情多少也有些了解,若是倪练秋垮台,光凭平雁应该镇不住祁渊先皇留下的那几个皇子,到时候年幼的齐珠恐怕会先遭殃。
平雁冷冷地看了红霄一眼,却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哼了一声没再说话,独自又愣了半晌才说:“你先回去吧,虽然你是哀家的人,但哀家可要提前告诉你,若是倪练秋发现了蛛丝马迹,你可不要指望哀家救你,哀家目前的势力还远不能和倪练秋比,哀家只有保住了自己,才有机会替你报仇。”
红霄低下头,“是。”
平雁不耐地摆了摆手,红霄自觉的退下了。
之后的几天,红霄虽然仍旧没有在宫里见到顾尧,但是齐珠已经慢慢依赖起她。之前离开桑显族群的时候,红霄在自己身上中了蛊,那蛊除了能解多种毒外,还能让她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闻着十分安稳的味道。不过红霄自出来后并没发现这个特征有多明显,也许是对小孩子体质的齐珠更管用些。
倪练秋每天下了朝就会过来,督促齐珠学习,但每天不管奶娘和太傅怎么教,齐珠仍旧是呆呆地坐在榻上不予回应,倪练秋总是绷着脸在他们身后看着,让那些人觉得压力更大。
红霄觉得有些意外,她以为身为权臣的倪练秋,应该喜欢看到一个这样低智的皇上。
“细……霄。”
有一天红霄正在给齐珠调蜜水,突然听到他在身后这样叫,忙回头看,发现齐珠正看着他。
红霄走近他,“你记住我了?”
齐珠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话,但是眼睛仍望着她。
红霄突然垂下眼,然后伸出手摸了摸齐珠的小手,一种很悲凉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
要是可以的话,她多想带这个孩子离开,这个注定人生是悲剧的孩子。
红霄突然又自嘲的笑了,她自己也是冷的,也没有光明,又能带给这个孩子什么呢。
再度看向齐珠的时候,红霄眼中带出些悲悯。
“喝糖水吧?”她说。
齐珠眨巴了一下眼睛。
离开皇上寝宫后红霄正准备回住处,远远就看见倪练秋往这边走来,而他的旁边,跟了一个戴面具的人。
红霄不由定住了脚步,等他们走近时,低头向倪练秋行礼。倪练秋没看她直接走了过去。红霄再度抬起头时,见顾尧正站在她面前。
“哼……”他十分难听的笑了一声,“你还真是顽强,不愧是我教出来的人。”
不过随后口气就变得阴狠,那张麻木的面具脸也凑到眼前,“但你真以为,来到这里就能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