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去城里做工了,我这次去就是顺带找我爹。”云梁说。
老板看她沾满泪痕的苹果脸,心生怜爱,忍不住又给她多添了勺肉汤。
云梁走的时候怕路上找不到喂马的,特意多买了半口袋草料带着。小泥鳅马在土道上跑得飞快,空气格外的干燥,云梁从披风里伸出手揉了揉鼻子,感觉鼻子里都要干裂了。直到下午一二点钟,她才终于看到市集,市口破旧的木牌上写着“朗玥镇”,云梁并不确定这么叫,因为这些字似乎和她平常看的有些不一样。
之前师父说,五国联盟后就选定了一种文字作为通行文字,也就是官话,其他小国可以保留地方话,但必须学习官话,幌子和书上都要用官话。小国们因为要在五大国的威势下生存,也就只好答应了。但是有些地方因为实在太偏,普及过来的官话就不那么正规了,写出来或者读出来就和正规官话有些区别。
云梁猜想,这八成是哪个偏僻的小国吧,看来阿乌也是怕她被承晔和夏侯期找到,故意把她放到个不好找的地方。她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茶摊老板找给她的钱币,见上面写着“花竺”,大概是这个叫花竺的国家太小了,师父之前的地图上都没有,所以云梁也没听过。
这里所谓的集市也和大虞没法比,道路依然是土路,周围的货物种类也不多。路上连匹马都很少见,路人的衣服倒是挺整洁,只是和云梁穿的样式稍有不同。
云梁茫然地牵着小泥鳅走着,天眼看又要暗了,她终于在路边看到一个门面很小的客栈,打算先住下来再说。便牵着马走进去要一间房。
“小二哥,最便宜的单间多少钱啊?”云梁问。
店小二抬起头看了看云梁,用稍微带着点口音的官话道:“五十文,就你自己吗小姑娘,你有身份文牒吗?”
云梁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文牒?我是从山里来给我娘买药的,只住一晚明天就走,不知道啥是文牒。”
店小二叹口气,见云梁只是个小孩子,便说:“那算了,给你写个名儿就行,你叫什么名字?”
“娘叫我小桃子。”云梁说着拿出自己的钱袋,使劲抖擞出一小堆铜板,她的碎银和金沙已都放到了小水壶里。云梁就着柜台数了数,总共二十九枚铜板,她瘪了瘪嘴,抬起脸快哭了似的看着店小二。
小二也不忍心,“算了算了,我们有间小茶水房改的客房,只要三十文,你住的话就收你这些吧,连上牲口的草料费。”
云梁高兴地说可以,谢了店小二便让他把小泥鳅带去马棚,自己领了钥匙牌上楼。并非她小气,出门在外她可不想被人惦记上钱。
不过房间确实小,也就能放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她刚放下包袱小二就送来一壶开水,云梁谢过,等他出去自己倒了碗水,拿出包袱里的点心就着吃了晚饭。客店只送洗脸水,沐浴要加钱,云梁就只洗了洗脸,晚上她躺到床上本想再伤春悲秋一会儿,可实在太累了,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