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车停在了树林中,云梁已经把车上的小炉子升着,烧了些热水好给那个昏迷的人擦身,还装了个暖水袋给他,那人的呼吸声重了些,只是身子却好似更僵硬了。
锦昌告诉云梁,他给那个人擦身子的时候发现他脖子上有牙印儿,云梁立刻去扒开衣领看了看,牙印儿处发着黑。
云梁赶紧拿出留下的解毒丸,给这个人喂了一颗,这人的血衣她看过,之前接收他们避毒丹的士兵就穿着这种衣服,他是三军的人。
师父给的这种丹药,大部分的毒都可以解,实在怪异难解的,也能暂时压制争取些时间。
不多久,那人突然就张开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车子顶棚,锦昌拍着他的脸叫了半天,他才看过来,眼神好像很挣扎,半天才开口说:“你们……快去报信,阴兵……来了。”
云梁也听说过祁渊的阴兵,她立刻说:“你身上的牙印儿是被阴兵咬的么?”
那人眼神稍微清明,看来吃下去的药还是有些用的,他断断续续地解释了来龙去脉。
他们的驻扎地受到了一群阴兵的袭击,阴兵惧怕火,可是如今气温低又下着大雪,在室外他们没法用火对付阴兵,真刀真枪的拼杀活人又吃亏,因为阴兵除非被砍掉头,否则是不会“死”的,他也被咬了,且吃下了给他们发的药后发现并不管用,于是趁毒性发作前想跑去下一个营地报信儿。
“只有你跑了出来吗?”锦昌突然问,声音微微发抖。
那人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如今阴兵咬的人越多,就会进化的越强,他们身上的毒也会越难解,他身上的解药已经不管用了,要解毒,就只能等大虞国师研究出下一批的解药,他知道自己应该是等不到了,所以也没想活着,只是想趁死之前告诉下一个营地的人,没想到大雪中还跑错了方向。
不过,他要是没跑错方向,还遇不到云梁他们,不知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云梁突然从怀里又把那个小瓶子拿出来,塞给锦昌说:“这个,如果他再犯病就再喂给他,应该能撑一段时间,我骑着小泥鳅去报信儿。”
锦昌和那个人都是一愣。
“不行!”锦昌先说,“就算要去也是我去。”
“你太重了,小泥鳅驮着你跑不快,”云梁随口诌道,然后看了眼那个人,“最好还是把他绑起来,万一撑不到我回来……就对不起了。”
那个人看着云梁,突然说:“没问题,只要你能带到信儿,我死不死没关系。”
“这都什么时候了,说不定那些阴兵已经到了!”锦昌急道,“你又何必非要去送死呢,小桃子!”
“我们的士兵,总能干掉几个阴兵的,”那个伤兵咬着牙说,“姑娘你若是去晚了,就在地上找一个阴兵的尸首,取出他的脑子,大虞的国师曾说过,新的解药要用咬人的阴兵脑子做药引。把药引交给大虞国师,三军肯定会给你重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