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傅行北在主卧,时惟音在次卧,即便两人都关着门,他也能听到她的咳嗽声。
一声又一声。
虽然极力捂着嘴,但依旧是阻止不了的沙哑。
仿佛是身体为她在监狱里的不平而呐喊、咆哮、抱怨。
她身上的伤,他也看过一些。
一道又一道淤青,就像是印在了身体里,消散不了似的。
“不怪他。”她有些诧异他竟然轻易就相信了这个药盒,“咳嗽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好的。”
这些天来,虽然霍成泽是有想过要帮她治疗,但她现在怀着孕,很多药都不能吃。
他说,等她生下孩子之后,一定会将她治好。
她当时点头,应得很开心。
只是……
生下孩子之后?
“我只是随便说了他一句,你就心疼了?”傅行北声音冰冷,几乎听不见一丝波澜。
但时惟音却觉得,自己仿佛被海啸淹没了似的,呼吸不上气来。
她没有解释。
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忽然想起他说的,她冷心冷情,遇到事情基本上不肯解释。
而他的神情在这片刻也放轻松了些,再道:“我饿了,做饭吃吧。”
时惟音:“又我做?”
他挑起眉头,“怎么?我是在指使一个孕妇吗?让你露出这么仇视我的表情?”
“难道我不是孕妇,你就可以这么指使我了?”
“我好像记得你曾说过,你很感激我,所以,以后我的一日三餐你全包了?”
时惟音认输。
将自己那碗饺子端给他,又去煮一碗。
傅行北淡淡道,“是你包的?”
“恩。”时惟音应声,“闲得无聊的时候包好放在冰箱的。”
“冷冻的?”他拿筷子的手停顿了下,顿时流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已经一口气吃了两个了。”时惟音翻了个白眼,“就不要嫌它是冷冻的还是新鲜的了吧!”
傅行北顿觉脸上无光。
他分明很挑食的!
偏偏,这个女人该死的手艺怎么那么好!
“如果是新鲜的,我可以一口气吃四个。”他淡淡道。
时惟音唇角尴尬地勾了勾。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和傅行北再次见面,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她还以为,他会就怀孕的事情对她再次严刑拷打一番。
可他竟然以开玩笑的形式,就这样过去了?
所以,他不会再提这件事了么?
饺子才刚煮好,傅行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还要。”
“你刚才还嫌弃呢!”她愤怒出声。
“你有别的给我吃吗?”他反驳得理所当然。
她只好又给他两个。
“两个?”
眉头一拧,她嚷嚷道:“我没有了!总共就只有这么多!我怎么也还得给自己留几个吧!”
探头,他数了数她碗里的,“一、二、三……你还有十个!”
时惟音闭了闭眼,努力控制自己将他痛扁一顿的冲动。
又给了两个给他。
他这才满意,端着饺子坐到餐桌上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