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笑我现在就弄死你!”
老皇帝憋的瞳孔涣散,被捂住的嘴巴发出的唔唔的声音,仔细分辨才听得出他在大笑着说,“……你不敢……朕这样……这样死了,你就是凶手!”
这话让聂毅的瞳孔瞬间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将老皇帝大卸八块,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收了又收最后只能愤恨的一甩手将老皇帝惯在地上。
老皇帝继续嘶哑的笑,“……你在这里,随便怎么弄……弄死我,你都逃不了干系……”
聂毅眯着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他说对了,自己的确不能意气用事就这样轻易的弄死老皇帝,否则不管是在脖子上留下外伤,还是直接捅他两刀,外面那群人第一个怀疑目标就是他自己,但依着这老不死的在这里苟延残喘,又不是个长久之计。
正在这个时候,因为一番剧烈的颠簸,老皇帝体内的“遮月”彻底的挥发出来,这么重的分量下下去,这会儿药效上用,犹如岩浆奔涌一般,汹涌的窜过四肢百骸,将胸腔里最后一丁点空气也消耗殆尽。
老皇帝在地上痉挛一般抽搐起来,嘴里不停地往外吐白沫,瞳孔一点点的涣散,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就像被掐住了一双手,死死地堵住他的器官,积压他求生的氧气。
巨大的求生让他艰难的在地上爬起来,一点点的像床边不远处的柜子爬着,旁边站了一圈宫女太监,全都跪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他。
他就这样用尽全身力气往前挪,聂毅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也不阻拦,讥笑一声道,“看来已经不需要我亲自动手,您的报应马上就到了,虽然我没法亲手杀了您,但还可以换一种方法让您咽气,还不会让自己沾上一点嫌疑。”
此时老皇帝已经挪到了柜子边上,努力的伸出手去够里面一个药瓶,这是他的救命药,之前放在床边的那瓶吃光了,还没等李公公换上新的,他就踏入了聂毅的陷阱,此刻他悔的肠子都青了,但却无暇想太多,触手可及的药瓶就在眼前,只要吃上一颗就能缓过一口气,他只要稍微再抬抬身子就能碰到它,可就在这个时候——
聂毅在他身后却狠狠地踩住了他的一条腿,让他连动都不能动。
“父王,天气冷地上寒,您趴在地上做什么,您有什么想拿的吩咐儿臣一句不就行了。”
聂毅看出了他的意图,所以目光更加的狰狞疯狂,嘴角勾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一边盘着双手说这话,一边加重腿上的力道,踩的老皇帝痛苦的闷哼出来。
“……药……药……”老皇帝已经来不及想太多,巨大的窒息感让他犹如溺水之人,除了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以外,根本来不及想其他。
他伸着手,卑微又可怜的去碰那一瓶药,明明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可他却被堵在了地狱门口。
聂毅站在老皇帝面前,他站着,老皇帝趴着,直到他享受够这种将大晟天下都踩在脚下的快高之后,才慢慢开口,“药?哪来什么药?父王您病糊涂了吧,儿臣这就扶您上床歇息。”
说着他在老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顺手将那柜子的门合上,将老皇帝最后一丝生的希望也断送了,接着强硬的将老皇帝拖起来,一手捂住他的嘴,一只手仿佛扛死物一般将他扔回了床上。
老皇帝因为缺氧,两只脚疯狂的等着床板,发出唔唔的痛哭呻吟,可所有的声音都被聂毅堵在嘴里,他伸手去掰捂在自己嘴唇上的手,却始终是徒劳。
“父王,您看,我没法亲手杀了您,但可以让您自己一点点咽气而死,到时候太医若是细究起来,也是您自己不争气死在了肺痨病手里,可跟儿臣没有一丁点关系。”
他用清风细雨一般的声音在老皇帝耳边轻声的说着,畅快的发出低低的笑声。
老皇帝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身体一软,最终在聂毅的眼前咽了气……
直到最后一秒,他都没有闭上眼睛,终究是死不瞑目。
此时此刻,大殿里一片死寂,所有奴才全都惊恐的瑟瑟发抖,却一声也不敢泄露出来。
聂毅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子看了一眼目疵欲裂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老皇帝,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扫了一眼跪在上发抖的奴才,又看了看到处是血迹的凌乱寝宫,低声说,“父王的衣服脏了,你们去给他换一件,这些地上的痕迹要怎么处理,不需要本宫亲自教你们吧?”
所有奴才脸色惨白,哆嗦了许久才颤颤巍巍的开口,“遵……遵命……太子殿下。”
聂毅轻笑一声,目光阴冷,“太子殿下?”
所有人被这目光惊得瞬间匍匐在地,“不不……遵命陛下……”
聂毅笑了笑,在旁边的八仙桌上坐下,正对着老皇帝的尸体,就像没看见似的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啜了一口。
直到整个寝殿都被打扫干净,老皇帝身上也看不出一丁点痕迹的时候,聂毅才施施然起身,走到老皇帝身边帮他仔细的整理一下被子,抬手合上了他那双猩红瞪着自己的眼睛。
然后,再转过头的时候已经一脸的死气,跪在地上哭嚎出来,“父王!父王殡天了!”
一声响天彻地悲痛欲绝的啜泣,犹如雨夜的一场惊雷,将平静的夜晚彻底撕裂,大晟终于还是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