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一切不过是他的想法,想要将这想法付诸实际,尤其是在这个朱程理学根深蒂固的时代,存天理,灭人欲已经积习已深,人们的想法、认知,不可能一下子扭转过来,甚至会出现认为某种想冲的学说,是一种歪门邪道,从而群起而攻之,他没有西方为了科学献身的精神,所以他选择的是一种温和的方法,这种方法,那就是取得士大夫的认可,让他们潜移默化中,打破理学的认知,从而能认知一条的新的路来,然后通过他们的学生慢慢传递,在悄无声息地的进行了一场文化的改变……?
当然了这番话儿,自是不能对他们说,一来太过匪夷所思,二来,眼下的西方还没抵达自己所说的层面,充其量不过是在酝酿中,因此这个时候,他要做的打破传统,做一个引导者。
“阁老,朱程理学如今多少年了?”杨峥随口问了声。
杨溥正等着他对自己慷慨陈词一番,正想着这家伙会说些什么,谁知道等了大半天,竟是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儿,不过他倒也不含糊,略一沉吟道:“二程曾同学于北宋理学开山大师周敦颐,着作被后人合编为《二程集》。他们把“理”或“天理”视作哲学的最高范畴,认为理无所不在,不生不灭,不仅是世界的本源,也是社会生活的最高准则。
在穷理方法上,程颢“主静”,强调“正心诚意”;程颐“主敬”,强调“格物致知”。在人性论上,朱熹主张“存天理,灭人欲”,并深入阐释这一观点使之更加系统化。二程学说的出现,标志着宋代理学思想体系的正式形成。南宋时,朱熹继承和发展了二程思想,建立了一个完整而精致的客观唯心主义的思想体系。从广义上说,它也包括由朱熹所摄入的北宋“五子”(周敦颐、邵雍、张载和二程)的学说,并延伸到朱熹的弟子、后学及整个程朱的信奉者的思想。由于朱熹是这一派的最大代表,故又简称为朱子学。
程朱理学在南宋后期开始为统治阶级所接受和推崇,经元到我大明,如今算起来也有四百多年了吧?“
“四百多年?”杨峥轻轻叹了声:“若不是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时代,这个学说还要在影响四百年,前后八百年的学说,不僵化才怪呢?”
杨峥道:“四百年,杨大人不觉得四百年里,读书人面对朱子的四书五经的时间太长了些,这个世界很大,除了存天理,灭人欲外,还有一门叫科学的东西,有天文学、有化学、有心理学,还有美学、物理学,微积分学,几何学这一切一切的都是学问,而我大明的读书人,却只沉浸在四书五经中,一心只为科举而读书,这于民于国何意呢?”
斜眼瞥了一眼杨溥,见他听得认真,继续说道:“不瞒阁老,下官年轻的那会儿,诵读孔夫子的《论语》的时候,总会有疑惑?”
杨溥哦了声道:“什么疑惑?”
杨峥神色平淡,并没有半分说笑的意思,让杨溥微微愕了一下,神色也变得严肃了几分。
杨峥道:“小时候,诵读孔夫子的名言: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三名话连起来看,照字面讲,凡是中国人,无论老少,一定都知道。照古人的注解,学问是要大家随时练习它。“不亦说乎”,“说”是古人借用字,就是高兴的那个“悦”字,是很高兴的。假如这是很正确的注解,孔子因此便可以作圣人了,那我是不佩服的,连大龙峒孔子庙我也不会去了。讲良心话,当年老师、家长逼我们读书时,那情形真是“学而时习之不亦‘苦’乎”。孔子如果照这样讲,我才佩服他是圣人,因为他太通达人情世故了。
至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是似通非通的,什么道理呢?从一般人到公务员,凡靠薪水吃饭的,是“富不过三天,穷不过一月”,遇上了穷的那几天,朋友要来家里吃饭,当裤子都来不及,那是痛苦万分的事。所以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惨’乎。”绝不是不亦乐乎。
第三句话“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所谓“愠”,就文字解释,是放在心中的怨恨,没有发出来,在内心中有烦厌、厌恶、讨厌、怨恨之感。那么,别人不了解我,而我并不在心中怨恨,这样才算是君子。那我宁可不当君子,你对我不起,我不打你,不骗你,心里难过一下总可以吧!这也不可以,才是君子,实在是做不到。
根据书上的字面,顺着注释来看,就是这样讲的。可真的是这样么,我看未必吧,但这话儿,经过几百年甚至千多年以来,不但是读书人对四书反感,就是杨大人也有此想法吧!”
杨溥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因为这几句话,经过千百年来,他变成了了宗教的教条,硬性的法律,非遵守不可,毫无发挥可言,甚至不能做其他理解,这对一个读书人来说,无疑是最通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