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某看后,明白真相;况且顾学文的信末都盖有松月图章,更是铁证如山了。陈某寻思,仅凭这样一封书信,告到官府,不见得会有什么结果,弄不好反而败坏了陈家的声誉。这时正好蓝玉大案案发。蓝玉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妻弟,为朱元璋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封为凉国公。江山坐定,蓝玉就恃功骄傲,广蓄庄奴,欺凌百姓。朱元璋怕尾大不掉,狠狠地定了个谋叛大罪。陈某正愁怎样为傻儿子报仇,见此案发,牵连日广,就趁机诬告顾学文与蓝玉通谋。一牵涉蓝玉案,就不再是什么私情事,立时三刻变成要案。结果,不但顾学文,连同的父亲和兄弟被杀,连的妻族,包括沈万三的儿子沈旺在内的一大批人,都杀掉了。梁氏亦被其父逼令自缢。这件事从洪武二十六年起到洪武三十一年才平息。从此,沈万三家族彻底败落了。这两件事,一件发生在洪武初,一件发生在洪武末,看来都像是冤案。只是因为朱元璋要向苏州富民报复,巨富沈万三,首当其冲了。流放时年约六十六岁,不久客死云南。按说这一家有这么大的冲击,早该彻底没落了,但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万三死,但临死时还是留下了不少银子,加上沈家自小耳濡目染之下,各自有了一套经商的本事,传到沈万三第二代沈文度的手中,沈家已有复兴的迹象,先是利用祖上的关系,找到了与父亲有些关系的好友潘启仁,此人手段极好,在鞑子的时候,其祖上就开始经营江淮私盐,很快发达,朱元璋建立大明后,潘家可虽比不上沈家,但低调为人,让潘家在洪武的腥风血雨中活了下来,回到永乐年,一度失去盐商这个身份的潘家再一次做上了盐的买,还一度掌握了江南两淮盐路,天下无人不知,两淮盐场分布在江苏地段长江以北的黄河沿岸,淮河以北的叫淮北盐场,淮河以南的叫淮南盐场,是我国历史上最大的盐场,素有就有“自古煮盐之利,重于东南,而两淮为最”,“两淮盐税甲天下”之说,潘家发达之势不可阻挡,沈文度正是看准了这一点,仗着父亲身前留下的经验,人脉想与让潘家看在父亲的面上,帮上一把,却不想潘家家主早已不承认昔日的那份情谊,愣是将沈文度赶出来了,急于壮大祖上丰功伟业的沈文度又气又急之下,听说当时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为人好金银,苦于没有经营之法,正着急天下商贾加入。
纪纲当时势大,圣眷正浓,天下无人敢惹,沈文度有意借纪纲之威势,达到恢复祖上功勋,便偷偷见纪纲,送给黄金和龙角、绣龙的被子及珍奇宝物,别致的锦,自愿投入纪纲门下,年年逢节进献财物。纪纲于是叫沈文度物色吴地的美女。沈文度倚仗纪纲的权势,掠取财物美女,对半分配,两人一个有财,一个有势,很快沈家便壮大了起来,可惜那纪纲是个飞扬跋扈的主儿。
几次叫家人伪称诏书,下到各处盐场,****盐四百余万斤。回来时又假称诏书,夺取官船二十艘,牛车四百辆,运进私宅,不给报酬。还诬陷大商人几十几百家,搜括完们的财产才作罢。还诈取交阝止国使者的珍宝,夺取官吏和百姓的田宅。查抄前晋王、吴王的财产时吞没了无数金银财宝。得到藩王的冠服后穿在身上,摆设酒宴高高坐在上边,命令伶人奏乐敬酒,呼万岁,所用器物竟与帝王无别,引起言官的弹劾。
可几百年如此,纪纲仍不知收敛,想买一个女道士做妾,却被都督薛禄先取去了,纪纲在宫中见到薛禄,就打的头,薛禄头被打破几乎死去。纪纲因为都指挥哑失帖木不给让路,就诬害冒领奖赏,把打死。纪纲还yan割了平民家子弟几百人,充当的佣仆。成祖下诏选妃嫔,被选中的,叫她们暂时出宫等年龄合格后入选,纪纲都私自把其中最漂亮的纳为妾。不仅如此,纪纲又养着许多亡命之徒,私造刀甲弓**以万计。逢到端午节,成祖射柳,纪纲嘱咐镇抚庞瑛说:“我故意不射中,你折断柳枝喧哗击鼓,假称射中,用来窥测众人的心思。”庞瑛照的话做了,却没有人敢来纠正。纪纲高兴地说:“们没有人能难为我了。”于是就谋图造反。永乐十四年七月,宦官中与纪纲有仇的人揭露了的罪状,成祖命令给事中、御史在朝廷劾奏,下交都察院审问,都有事实。当天就将纪纲在市上诛杀分尸,家属不论老小都充军到边地,列举的罪状公布于天下人。的党羽庄敬、袁江、王谦、李春、庞瑛等按不同情况有的被杀,沈文度因与纪纲关系过密,别定为纪党,被斩杀,刚刚得以恢复的沈家再一次饱受打击,便再也没有恢复元气。
但沈家毕竟有些底蕴,几番打击下,沈家人齐心协力,总算是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苦日子,随着岁月的流失,往日敏感的身份也一天天变得淡了不少,提起沈家,人们也只是感慨其祖上富甲天下的祖父,对其罪人的身份,无人理会。
在如此宽松的环境下,沈家经过几年的酝酿,总算是在南京站稳了脚跟,但也只是站稳了脚跟而已,恢复祖上的威望,那也只是想想而已,任何一个大家族,在经过如此大的打击,能在夹缝中存活实属不易,要再多,那就是奢望了。
沈家传到沈衡这一代已是第四代了,为人虽聪明,经商也有一套,但大势不在,纵有天纵之才,也难以为继,本还以为这辈子,回到沈家大院已是奢望了,可人这一辈子的运气有时很神奇,就在已死心的时候,忽然一个人找上了门,并口口声声说,自己可以让沈家恢复昔日的辉煌,只要沈家与合作作生意便可。
来人没报上姓名,家室、地位,沈衡自是不信,可见来人方面大耳,一脸富贵之相,一身衣着也十分的考究,举手投足颇有大家风范,看上去有些身份,心头忍不住犹豫了一下。
来人似看出了心头的疑惑,只是走到了的跟前,凑在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沈衡的一双眼睛便瞪得大大的,先是惊讶,继而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