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钟虽不知杨峥有什么法子,但看他神色淡然,便知他定有主意,这些时日养成的凡事依赖的性子,让他不知不觉的相信眼前这人:“大人让我做什么?“
杨峥看了一眼况钟,道:“况大人就不好奇我会不会坑了百姓?”
况钟淡淡一笑道:“大人若想坑百姓,也不至于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为百姓谋取田产了,世人皆知我的压力大,殊不知在这件事上,大人的压力比卑职大得多,况且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大人一手策划,若非大人运筹得当,哪有今日退天五十万亩的大喜事?所以卑职早已认定了,大人看似对百姓漠不关心,实则骨子里最是关心百姓,爱护百姓,断然不会做出对百姓不利的事情,既如此卑职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听从吩咐便是?”
杨峥笑道:“你倒是看得开?”
况钟哈哈一笑道:“这个当然,常言道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大人便是那非常之人,偶尔有些非常的举动也是可以理解的,卑职不担心就对了?”
杨峥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引出况钟这样的一番话来,细细想来对于自己的信任,无论是断案为名,还是粮食的调度,况钟似从未对自己产生怀疑,这份绝对的信任从何而来,至今他不得而知,好在他也没什么事情瞒着这位青天大人,就连接下来的打算告诉对方。
事实上,杨峥这次的打算很简单,在既不得罪官员,读书人的前提下,利用大明律法这件外衣,对苏州赋税与富户大户的关系进行调整,说是调整并不对,用通俗的话说,其实就是对士绅特权进行简单的约束。
一是,按照惯例不变,但前提是富户大户、官员的特权得变一变,原先的官一品优免役粮三十石、人丁三十丁,以下递减,至九品优免役粮六石、人丁六丁;外官减半;举、监、生员优免粮二石、丁二人;致仕优免本品十分之七这规矩并不变,但在官绅免赋役田土的规模上进行了控制,如按照当下的惯例,一品官,其名义下所能享受免赋役的土地不得超过一万亩,一下依次递减,到七品官则不得高于一千亩,这个福利看似有些苛刻,但在眼下大明良田上亿的良田,放在数千官员的待遇上,不算那些皇室宗亲,这个待遇可以说很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