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就那么坐在那儿,整个人如同与四周融为了一体,唯独那右手不时的将酒杯送如了嘴唇边,皱着眉头抿了一口酒汤,吃了一口咸菜,吧唧吧唧了嘴巴,一脸的惬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他冲着里面忙碌的掌柜的喊道:“酒再来一壶,咸菜再添上一盘。”
掌柜吆喝了声,拉开了珠帘从里面走了出来。
手里一壶酒,一盘咸菜,面上挂着如春风一般的笑容。
“菜不够还可再添一些,酒就不可多喝了,伤身。”说完也不等客人应答,径自退了下去。
扬起的手刚拉开了珠帘,他的目光就看见街面上走进来一个人,那人是身材高大,走路如风。模样看着有些吓人。
掌柜的下意识的看了看文士,嘀咕道:“莫不是来找麻烦的吧,这么大的一个人,当真要找麻烦还真不好应付。”
那人径自走了进来,落在小店地板的上脚丫子,震得地板咯吱咯吱响和不停。
掌柜紧张的看了看,想说什么,终究是不敢。
却见来人左右看了一眼,也不多言,径自冲着文士的方向去了,让掌柜的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来人将腰里的刀解了下来,放在了桌子的一旁,然后一屁股做在了椅子上,冲着文士搓了搓手,抄起了两根筷子,张开大嘴就开始吃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快,吃饭的模样如其说粗鲁,不如说野蛮更贴切。
文士一动不动,似没看到这人一般。
掌柜的叹了口气,心底暗暗替文士捏了一把冷汗,桌上的刀刀身狭长,尾部微微弯曲,这样的刀既带着“剑的王者之风,又有刀的霸者之气。普天之下,除了锦衣卫的绣春刀外,不做第二把刀。
飞鱼服,绣春刀,象牙腰牌这是锦衣卫的标志,来人虽没穿飞鱼袍,但一把绣春刀足以亮明了他的身份。
掌柜自言自语的道:“不会是得罪了锦衣卫了吧,那罪过可就大了。”
此时尚未到饭点,来吃饭喝酒的人并不多,小店显得极为幽静。
来人埋头吃喝了一阵,这才心满意足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汤,吧唧吧唧了两下就送到了嘴边,刚喝了一口,就听得噗嗤一声,酒汤被来人全部吐了出来。
“这是人喝的酒么,腥臭腥臭的。亏你喝得下去。”
文士淡淡一笑,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这酒也是一样的道理,只可惜,你不懂。”
来人也不反驳,放下酒杯冲着掌柜的扬了扬手,道:“上等的女儿红来一壶?”
掌柜的脸色微微一变,想不去,可又不敢。只好站在珠帘内陪着小心道:“回客官的话,小店的酒多是自家酿制的,不曾有女儿红……”
来人骂道:“自家酿的,这酿酒的手艺也差了点。”说着将身子转了过去,再没有提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