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明干咳了一声,转头看着季春秋,“季侠士,你看这个事情。”
他接了下面回报,知道有这么个事情,也是不相信周时名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想着周时名可能百口莫辩,他想卖云浅雪一个好,所以才过来,准备等到灵剑派众证齐出,周时名无法辩白的时候,挺身而出,仗着地头蛇的身份,打个哈哈,把这件事情在场面上混过去。
哪知道事情的转折居然这么坑爹,周时名居然事先就准备好打脸的证据,现在倒好,没能向云浅雪卖成好,反倒有可能得罪灵剑派,真真是让他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懊丧感觉。
季春秋脸『色』铁青,转而看着何士文道:“何师弟,你有何话说?”这一晚上的折腾战斗,祁林文身负重伤,都是缘于何士文的一力指证,现在周时名拿出强有力证据来自证清白,那么不清白自然就是何士文了。
何士文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环顾四周,好半晌方才道:“大师兄,我确实没有看到先破窗而出的那个人,我进院看到窗子破裂之后,就看到了他,也看到了床上的那位小姐,所以才以为他是行恶之人……”
这辩解很是苍白无力,竹老却是连连点头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那恶徒既然能假扮成这位周师侄的样子,很显然怀些诡奇秘术,也有可能是借破窗之机隐踪蹑行,原也不能全怪何师侄。那官家小姐不是也被那恶徒伪装的皮相所蒙骗,以为是周师侄行恶吗?要我看,这全是一场误会,哈哈,误会啊。”这会儿工夫,他倒拿起大来,一口一个师侄的叫着,可说的话却全是偏袒何士文。
周时名冷冷道:“竹老,我刚才可是被追杀了一条街,你一个误会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却是抢先把竹老接下来打哈哈和稀泥的打算给堵了回去。
竹老脸『色』就是一僵,心中颇有些恼火。
“这件事是我灵剑派的错,我灵剑派愿意给周师弟一个交待!”季春秋倒是大路,直接承认有错,也不准备玩那抵赖的把戏,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再做抵赖也不过继续丢灵剑派的面子,倒是豪爽认错,反而能挽回些形象。
“大师兄,这不是灵剑派的错,全是师弟我的错!”何士文却拦住季春秋,狠狠凝视着周时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周时名,你不是要交待吗?我给你个交待!”转而对竹老道:“竹老刚好也在这里,我便向你申请,与周时名做生死决斗一场,各安天命,还请竹老准许!”
缉妖猎人禁止无理私斗,但若有绕不过去的坎,可以向缉妖盟申请决斗。
这决斗也分一般的点到即止和不死不休两种,而何士文要申请的便是不死不休这种!
何士文的水平大家都能看出来,不过就是个人品五六级的样子。而周时名虽然看不太清楚,但连祁林文这个地品高手都败在他手下,水平比何士文高是肯定的了,何士文如此要求,无异于是在送死!
在众人看来,何士文这是要以一死给周时名一个交待,维护师门清誉,把过错都背在自己身上,不由得都是暗赞何士文有担当,不管他是何种原因错过那个真正的恶徒,光凭这份担当都可以赎回过错了。
季春秋劝道:“何师弟,人谁无过,你不必如此。”虽说这次因为何士文的缘故,让他和灵剑派都是大丢面子,但不管怎么说何士文都是灵剑派重点培养的新晋弟子,就算是因此责罚,也不可能让他拿『性』命来赔偿,那对于整个门派而言,都未免得不偿失了。
“我从进入院内看到的就是周时名,除此之外再无他人!”何士文眼睛通红,似乎满心委屈,“不管怎么样,我都坚信我没有看错,虽然无法证实,可若是让我向他赔罪道歉那是绝无可能,也只有这一个解决办法了,还请师兄成全!”
季春秋默然。
从倾向上而言,他还是相信何士文的。何士文出身降妖世家,又是派中着力培养的中坚骨干,前途光明远大,实在是没有道理去陷害周时名这个不知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的家伙。
“既然如此,那就请竹老决定吧,是否允许他们二人做生死决斗。”季春秋沉默许久,方才缓缓开口。
竹老看看眼睛通红的何士文,又看看虎视眈眈的周时名,不由得暗骂自己何苦跑出来多事,只恨自家观气的本事不到家,以为引发天地异象的是他以为的那伙人,担心对方把事情搞得太大不可收拾,又念着跟灵剑派交好,想看顾一下动手的灵剑派弟子。没想到动手方都不是他最开始猜的人,这让他出来得几乎毫无意义,便不怎么想『露』面了,只是出来一趟,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便隐身在侧暗中观察,本来是没有想过『露』脸的。
可谁想到梅雨诗居然能察觉他的存在,一口就叫破了他的行踪。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代高手,被晚辈叫破了,再不敢『露』面的话,传说还不得让人笑话到死?
可若是早知道会夹在洗剑苑和灵剑派之间左右为难,他宁可被人笑话也不要出来了。
高手也是人,不怕得罪一般人,但像洗剑苑和灵剑派这种庞然大物,那是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为好。
左右看了几轮,竹老方才试探道:“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事情不至于此,而且周师侄刚刚连番战过祁、季两位师侄,想来受伤力竭,若是再进行比斗,未免对他不公平,要不然改天再战?”他打定主意,只要拖过今天,立刻上报缉妖盟外出云游降妖,理由就是他近期忽有所悟,准备游历积累闯关升级,等过了风头再回来。
周时名微微一笑:“有劳竹老关心,我确实受了些伤,也损了很大气力,不过,我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