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仿佛是警觉到了危险的猛兽,整个身体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我不知道。”周时名坦然回答,“不过我昨天回去的时候,护卫半路把我引到了一个小屋里,有个穿着黑斗篷的家伙让我杀了你。他说你会在最后关头把我吸干,我唯一的选择就是杀掉你,还说了你的弱点。”
“那你为什么不这样做?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弱点是真的,你后不后悔?”三娘媚眼如丝,话语中偏却透着冰冷的杀意,身后隐隐有粗大的尾钩升起。
周时名淡淡道:“他们还说,只要我杀掉你,就可以安排我逃出妖斗场,还告诉猴三已经死掉了,我只要逃出妖斗场,就是自由之身。”
“真是好心啊。”三娘冷笑,蝎尾钩子伸过来,抵在周时名的喉头上,幽蓝的尾钩渗着丝丝寒气,还有一缕淡淡的腥臭,“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周时名道,“我真要下手杀掉你的话,下一个死的一定会是我,杀人灭口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
三娘冷冷地问:“那么你又怎么肯定我不会杀掉你?”
“至少你不会马上杀掉我,你难道不想知道背后是谁在算计你吗?”周时名直视着三娘,“我可以帮你!”
“左右不过是那几个家伙。”三娘似乎颇不以为然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方道:“你打算怎么帮我?”
周时名道:“那些暗算你的家伙,不管是想杀我还是想把我送走,都必然得出面,只要得到你的死讯,马上就会行动起来。他们教我毁尸灭迹,说是把你杀掉之后,最好再吃掉遗体,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我的身子可不是那么好吃的。”三娘冷笑,“倒是个好主意。我经常独自溜出去耍子,便是失踪一两天也不打紧,足够他们做些事情了。那么,你是准备让我诈死了?”
“没错,只有你诈死,才能引出那些家伙。”周时名道,“三娘你或许不惧那些暗中算计你的家伙,但能拔除个隐患总归不是坏事。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求能活着离开妖斗场,你看怎么样?”
“其实杀了你是最好的选择。这种事情若是追究下去,必定导致妖斗场内『乱』,只有糊里糊涂的装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办法。”三娘一句把周时名吓得不轻,不过她马上就转折了,“可是,我却偏不这么选!”
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这帮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家伙,我受够他们了,既然他们想摊牌,那我就成全他们,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周时名,好好做,他们许诺的事情或许做不到,但我三娘向来是言出必践,把那帮家伙钓出来,我算你一功,放你离开妖斗场。”
“那在下就先谢过三娘了。”周时名冲着三娘拱了拱手,以示谢意。
三娘哈哈一笑,突的口叫啊啊『乱』叫不已。
只不过一回她却从周时名的身上站了起来。
这就是纯粹作戏给外面的侍女们听呢。
看起来,她对于那些侍女也有所怀疑了。
若非贴身侍侯的亲近人,哪会知道她的这个致命弱点?
但凡是看过她这个弱点的家伙,不管人还是妖,早就已经成为她床下收藏的一具干尸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黑斗篷妖怪其实没有骗周时名。
三娘好『色』喜杀,那些被她弄上床的妖斗士,十之八九会最终死在她的手下,被她吸成干尸收藏起来。
如果周时名一直与三娘鬼混下去,等到三娘对他厌倦了,就是他死期到来之时。
三娘哈哈胡『乱』叫了几声,悄声对周时名道:“我会化为原形,隐在你身上,你掩护我出去,我这两天便陪着你,倒要看看是哪个家伙想取我的『性』命,顺便也可以保护你的『性』命,不至糊里糊涂的就被杀掉灭口!”
周时名暗自冷笑,自是不信三娘的鬼话。
但三娘想借他身体掩护这件事情却是不能拒绝。
他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三娘将身子一摇,登时化为一只巴掌大的绿『色』蝎子,嗤溜一下钻进了他的衣服里面。
周时名稍待片刻,方才起身穿衣。
也不知三娘如何躲藏,他穿衣服的时候刻意抖了两下,也没把她抖出来,穿到身上,也完全感觉不到里面藏了只蝎子。
穿好衣服,又将床上被褥整理一下,做出其中有人熟睡的模样后,他方才出了房间。
守在门旁的两个侍女便探头往房间里瞧一了眼,没看清楚,就被周时名给挡住了,“三娘要好好休息一下,吩咐了,没有她的召唤,谁都不许进去打扰她,若有违命,定斩不饶!”
三娘对身边的侍女向来是随意打杀,这句话这般说也是三娘教给周时名的,说出来,果然便好似她亲口吩咐的一样,两个侍女立时不敢再看,老老实实守在门口。
周时名下楼出了房间,陪他来的两个护卫仍在等着。
这两个护卫却不是上次带他来的那两个了,看起来更加古板,而且不善言辞,看到周时名完事出来,一语不发便引着他返回房间。
有三娘躲在身旁,周时名也不敢随意『乱』做什么,索『性』装成睡觉的样子,躺在床上,闭目开启全地图视野,再去看沈东游。
这一回沈东游的房间里却是空『荡』『荡』,半个妖影也看不到,只是沈东游也不见了。
周时名原以为是他白天有决斗赛事,原也没有往心里去,但视线在床上一扫一过的时候,却发觉了些许不寻常,确认房间附近都没有其它妖怪,便使了复刻替身出来,将床上刻意被划破了两个口子的枕头翻过来。
果然在枕头下面看到了一行写在褥子上的字迹,“我被送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