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三个名额?香雪楼什么意思!”
“就是呀,这好不容易等到开业了,这是在干什么?”
“喂!你们凌老板什么意思?你们开的是青楼吗?这是定的什么规矩?”
…………
傍晚的天空霞光万丈,琼楼巷深处的香雪楼门口,柳姨举着一块大牌子立在了地上,上面写着:
“香雪楼今日营业,但是只招待三位客人,而且还有三不接的规矩:身染恶疾者不接,无端生事者不接,姑娘看不上眼的不接。”
这规矩一贴出来,全场一片哗然。
从来只知道开青楼是为了赚钱的,这下子可好,全都反着来了,不仅每天只有三个名额,最后还是青楼女子挑客人?
站在角落里的齐五爷冷哼一声,对于看到的事情嗤之以鼻。
“简直是闻所未闻,滑天下之大稽,估计是脑子坏了的人才会上赶着去照顾生意。”
话还说不说迭,立刻就有客人蜂拥而上,纷纷想进香雪楼一探究竟,为了那三个名额,大有挤破头的架势。
“各位客官别着急,咱们香雪楼现在姑娘没几个,刚开业只能先这么规矩立着,今日入选的客观咱们自当尽心伺候,没选上的赶明儿请早。”
柳姨热情的应对着门口的人群,虽然早就知道这法子会有这种现象,但是实际情况着实是有些头疼。
都归功于赏月大会香雪楼精彩的表现,现在想来还真是喜忧参半。
也不知道她家主子到底是打了什么算盘,明明多接几个也无所谓,但是她偏就咬死了接三个,多一个都不成。
那没办法了,她只能迎着三个人进门,眼睁睁的看着来送钱的一大群人悻悻退去,仿佛是看到了一堆银子离她远去,甚是心疼。
“歪门邪道。”
齐五爷看着她迎客进门,一张老脸上挂着浅显的铁青色,再次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然后,从第二天开始,一早的时候就有人来香雪楼门口排队,只为了每天进门的三个名额。
尤其是在见到前一天的那三个人出来,满脸的春风得意,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妙不可言”,那跃跃欲试的心情更是迫切。
自此以后,常年流连琼楼巷的男人,都为能进一次香雪楼而茶饭不思,靠着独特的运营模式和零差评的用户体验,一时之间,香雪楼成了琼楼巷里最热闹同时又最冷清的存在。
矛盾的处世风格不胫而走,连京城中不少的王孙公子都慕名前来,却也免不得吃闭门羹,纵是有家财万贯,在千面郎君凌公子立的规矩面前,也没有特例。
“王妃,香雪楼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咱们不趁机多加几个名额?”
罗实看着练剑空暇坐在茶案前休息的楚汐颜,她正端着一杯茶吹了吹,悠闲的尝了一口,随意的应了一声。
“不加。”
“现在名声都已经传出去了,咱们难道不开始好好赚钱?”
“你是老板我是老板?三个就是三个,多一个都不行,咱们燕王殿下是缺钱的人吗?赚钱着什么急?”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了看对面悠闲饮茶的男人,见他对于她的调侃并没有什么反应,然后就放心的继续喝茶。
“赚钱不重要?那什么事情重要?”
“钓鱼更重要呀。”
她喝光了一杯茶,眼巴巴的看着墨北寒手里的茶壶,下一瞬,就见他抬手给她斟满,金黄色的茶水倒映出她的眸子,眼底一片和煦。
“对了,白羽楼的朱掌柜找过我几次了?”
“三次,这才短短几天功夫,他都恨不得住在香雪楼门口,天天缠着柳姨说要见你。”
“三次……差不多了,再拖下去怕他恼了,你回头找人通知柳姨,朱掌柜再来,就跟他说我三天后去香雪楼,让他去找我。”
“是。”
罗实挠挠头退了下去,也不知道她在盘算什么,她明明知道朱掌柜是太子的人,又挑了个时间约见,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怎么,这么快就要向墨元皓投诚?”
一直沉默着的墨北寒终于开了尊口,口气中却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冷冽如初。
“投诚?得了吧,就他那假公济私、徇私舞弊的样子,我是疯了去向他投诚?”
她垂了眼,拿了块酥饼咬了一口,口气里满是对墨元皓的不屑。
“就这么厌恶墨元皓。”
“是呀,厌恶。外边都把我传成什么样子了?还不是拜他和楚玉颜所赐?先不说我的事情,就说他配当太子吗?欺上瞒下、草菅人命……”
她正嘟囔呢,突然头上就被对面的男人拿茶夹按住了,她声音戛然而止,莫名的抬眼看他。
“这样的事情在家里说无所谓,别老挂在嘴边,隔墙有耳。”
“哦……”
然后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各自都不知道想了什么,只剩一席茶冒着腾腾的水汽。
三天以后,白羽楼的朱掌柜如期到了香雪楼。
他一直想见香雪楼的东家,却屡屡吃闭门羹,在他都要失去耐性的时候,竟然被告知他今天会来这里,所以他早早的就等在这里了,但是等了一天,喝了一天的茶水,竟然还没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