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凛岳。”
他冷笑一声,想伸手握住她的手,却被她闪开,只能尴尬的收了手,接着跟她说。
“现在凛岳的君主只是中庸之辈,完全是几年前夺位中意外找到了玉玺才坐上了皇位,说实话,他的那点本事还不如当年兵败死了的那个陈王呢。现在他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还不是墨北寒在背地里撑着?他以为他的江山这么多年就这么平安无事?”
“大哥……”
“凛岳的地理位置优渥,其他三国早就虎视眈眈了,近几年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都有动作,但是都被风雨楼的人挡下了,那个皇帝,还理所当然的坐在那个位置上,真是可笑。”
她眸光轻颤,似乎有些想通了,墨北寒为什么会那么忙,他实际上,都是在保护他的子民吗?
“零,凛岳不值得你留恋的,各国的野心你不知道,就连皇后的母国南靖,她那个好哥哥,也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凛岳,墨北寒这一死,这天下恐怕要重新洗牌了。”
楚汐颜垂了眼,脸上神情寡淡,兀自喝了一杯水。
天下大势她没去在乎过,各国之间发生什么她都不介意,她本想着替楚汐颜报完仇,可以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是……
谁告诉她,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她爱上的那个男人是凛岳的保护神,而她曾经的同伴,偏偏是他的死对头,他还让她跟他去狄戎……
然后呢?跟他一起攻打凛岳?
来跟墨北寒为敌?
“零。”
零……
这个称呼,突然让她记起了生前的日子,杀戮、嗜血,提醒了她骨子里流淌的冷血,仿佛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经历过的一切,都是泡影。
“大哥,你说,各国之间不能和平共处吗?”
“这世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咱们重活一世,为什么不为自己拼一次?只有站在高处,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人生。”
掌握自己的人生。
这不就是她追求的东西吗?
“零,跟我走。”
他再次开口,她抬眼看着他的眼,被他眼神中的希冀深深的触动。
差一点,她就答应了。
却突然想到了那一双如同深渊般漆黑的眸子,那一片墨色看着她,耳边仿佛又响起他的声音。
“楚汐颜,留在我身边。”
他说,让她留在他身边的啊……
“大哥,这身子主人的遗愿我还没有完成,我还不能跟你走。”
“我知道,就你这固执的性子,一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他突然笑了,叹了一口气,低沉的声音放的特别温柔。
“没关系,我等你。”
这么久了,最了解她的,始终还是曾经的同伴啊,这感觉真好……
“狄戎国的将军亲自来这,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当然是很重要的事,我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人,还没找到。但是能找到你,我觉得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刚刚看到你打架的动作,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我也是,知道大哥你没事,很开心。”
“傻丫头。”
他粗犷的脸上笑意更浓,看她的眼里一片暖意。
突然窗外的天空中绽开一缕紫色的信号烟,霍江麟侧目,笑容渐渐消失。
“零,我有事先走了,这个你带着,我的人看到必定不会伤你,下次见。”
他在桌子上留了一块纯黑色的令牌,然后转身就走了。
一如以前,无论出什么任务,打个招呼就走,没有半点犹豫。
因为他们知道,最后他们总会汇合。
她伸手拿起来,沉甸甸的黑铁上面用金粉勾勒了独特的苍狼纹,看上去威严而苍凉。
“来嘞!客官您的菜。”
“打包。”
楚汐颜提着几个菜从天香楼出去,不远处三个风雨楼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全都紧紧地皱了眉。
她竟然见了霍江麟,还一起吃了饭,甚至还抱在了一起,看上去关系非同一般。
这是大事。
所以这个消息他们一点都不敢怠慢,立刻就吩咐了下去,通知墨北寒。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夜,楚汐颜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又被小七和墨元祁拖着去果园摘葡萄,她站在那一片葡萄架下,有些愣神。
曾经,她在御花园闲着无聊剥了一碟葡萄,彼时无心,她端着碟子笑眼看他,只为了在气势上压倒李若霜。
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就进了她心里,挥之不去。
那天看到他的伤,她冷声说要去帮他报仇,敢伤他的人,她想让他付出代价。
但是……
如果伤墨北寒的是大哥……
她不知道了,该怎么办呢?
突然腰间一紧,熟悉的气息从背后传来,她微怔,整个身子都猝不及防的打了一个寒颤。
“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