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颜裹着被子窝在床上,看着坐在床沿给她盛药的男人,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这还是那个不近人情的燕王殿下吗?冷漠无情、高高在上的样子都哪去了?简直给她换了一个人呐……
“看什么。”
“没看啊,谁看你了。”
她心虚的垂了眼,看到递在眼前的汤药,伸手拿过来一饮而尽,然后把碗重新塞到他手里。
“胆子越发的大了。”
“那怎么办呢?我可是燕王妃。”
“经常受伤回王府,好意思说是燕王妃。”
“我这不是没事吗?那些刺客死的可惨了,我顶多就是被熊拍了一下,幸好没拍在身上,不然真就死那了。”
“还笑得出来。”
他放下空碗冷眼看她,这男人虽然是在好好的照顾人,但是浑身的冷焰却丝毫未减。
“我知道你生气,我下次一定注意。”
“不准有下次!”
“是!”
墨北寒看着她脸上的浅笑,终归是生不起气来,只能挥手作罢。
“爷,太子殿下和少将军侯在前厅了。”
“让他们等着吧。”
“是。”
这两个人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如今倒是一起来了,看来他燕王府的面子也真是够大的。
“他们两个一块来了,真是稀罕。”
楚汐颜冷哼一声,紧紧的裹了裹被子。
“喝了药睡一会儿吧,我去去就回。”
“嗯。”
墨北寒看着她乖乖的躺下,起身给她掖好被子,然后转身离开。
张嬷嬷给墨元皓和李若霖上了茶和水果,伺候的很周到,还没离开就见墨北寒过来了,恭敬行了一礼,才带罗实退了下去。
燕王府的前厅,只剩下三个男人。
“拜见皇叔……”
“拜见燕王殿下……”
“坐吧。”
不在楚汐颜面前时,墨北寒依旧如原来那般冷肃,气场沉寂却蕴含着不可忽视的力量,庄严得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王妃现下伤势如何?听说连宋医师都束手无策,是殿下的一个江湖朋友给救回来的,幸好救回来了,不然微臣难辞其咎。”
李若霖率先挑起话题,一张刚毅的脸上满满的严肃认真。
他心里是对楚汐颜有几分敬意的,或许从燕王成亲那日,她自己踢了轿门开始。
到后来她在宫中的所作所为,皆颠覆了闺阁女子在他眼里的印象,为了寻找燕王殿下,一个女子只身前往军营,拜托他找人,心思细腻、武艺超群,更是令他赞赏。
所以,当他得知她秋猎遇险差点命丧黄泉之时,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自责,毕竟秋猎的地点选择,他也是有责任的。
“能不能辞其咎,还言之尚早,本王的人已经在调查了,若大将军府也牵连其中,本王定不姑息。”
“大将军府听候王爷发落。”
李若霖的态度十分配合,一旁的墨元皓也无所畏惧,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有错,那么多人都没受伤,唯独楚汐颜差点死了,那只能说明她运气不好,或者是平时招惹了什么人,都是罪有应得,与他人何干?
而且此时并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因为无论结果如何都跟他没关系,让他更忧心的,是要跟霍江麟一起做的事情。
“皇叔的人向来得力,想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希望到时候有个好结果。”
墨北寒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身旁的茶盏浅酌了一口茶。
“你们前来就为了这事?”
“是,也没别的什么事情,就是想来跟王爷说一声,如果有需要大将军府配合的地方,微臣义不容辞。”
“既然没什么事,本王去休息了。”
赤裸裸的逐客令,没有半分客气,说完他就起身走了,这一来一去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墨元皓心中窝火,他连搭理他都没搭理,他堂堂凛岳太子,竟然被无视到这种地步!
顿时拍了桌子扬长而去。
“太子殿下息怒!燕王殿下或许只是担心王妃的身体,所以并未让咱们久留,您不要往心上去才是。”
“若霖,我气的怎么可能是这个事情?我是有事情想不明白,你说燕王府的侍卫跟霍江麟私下里见面,说了什么还未可知,究竟是什么目的,实在是让本宫忧心。”
“结论先别下得太早吧?万一是咱们看错了,其中有什么误会,那就错怪好人了。”
“万一没看错呢?”
“这……”
李若霖迟疑了。
万一没看错,那么霍江麟私自来了凛岳,还跟燕王府的人有联系,若是真预谋了什么事情,一定十分重大。
甚至,如果霍江麟和燕王殿下有什么……
不,他不敢想,也不相信会有这种情况。
“我回去暗地里派几个人盯着燕王府就是,若真的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早做打算。”
“那就辛苦若霖了。”
“都是分内之事太子殿下。”
两个人就此事商定,然后结伴出了燕王府,墨元皓坐马车回东宫,李若霖则走回大将军府,并且安排人下去在燕王府附近安插眼线,对此一事觉得心情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