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颜按照地图标注的路线一路向着西北去了,从城镇到村庄,从繁华到荒凉,以金麟日行千里的脚力,连带着歇脚,也是三天才到。
荒凉的戈壁滩上风沙肆虐,连空气都有干冷的,她牵着金麟,顶着凉风紧了紧衣服的领子。
这地方该种树了……
好在她的方向感向来都是准的,林霄的路线画的也很清晰,在戈壁滩上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她就见到了西北军的营地。
她心里终于有了着落,牵着金麟就往那边走,但是刚走几步,突然从脚边的黄沙里窜出来几个人,手里的武器闪着寒光就朝她刺了过来。
他们是怎么藏在沙子底下的?
她松开金麟拿了剑就跟这几个人打了起来,但是比起自己的安全,她更在意他们的藏身之处。
打斗之间略起黄沙漫天,险些迷了她的眼,这跟常年生活在风沙中的人打,一点都不占优势。
好在她的速度向来敏捷,才跟他们缠斗了几十回合依然没落下风。
“你是何人!竟然敢闯军营重地!”
带头的一个粗面汉子怒目圆睁,手中的长枪未歇,一招一式尽显狠辣。
“我找人。”
“何人?”
“西北军副将叶白。”
缠斗在一起的武器“哐”的一声震开,两个人对面而立。
“找他何事?”
这人板着一张脸,神情透着谨慎,看着其他人在他停手以后都收了武器,楚汐颜琢磨着。
不会这么巧,这个人就是叶白吧?
“没什么,只是听说京城下了红色的雪。”
男人一怔,捏着长枪的手紧了紧。
“道听途说不可信。”
“我远方亲戚亲口说的。”
“哪个亲戚,姓甚名谁?”
“你信便信,不信便罢了,又没拿刀逼着你。”
“你见过林霄?”
“他在路上遇到了伏击差点死了,现在在客栈养伤,我让他好一点再去找葛青。”
“你说什么!他竟然受到了伏击……你究竟是何人?”
“来救长宁侯的人。”
叶白看着面前戴面具的少年,认真思索了片刻,然后躲开那个宋参军的眼线,把她带去了楚怀远的大帐。
“这就是他多年来工作的地方么……”
楚汐颜看着简洁宽敞的帐子,除了一张硬板床,剩下的都是跟军事有关的东西,满桌子的书籍和大幅的边防图最为醒目,上面偶尔做了标注的,都是楚怀远的笔迹。
但是视线突然就被叶白魁梧的身躯挡住了,稍稍抬眼,便见到了他严肃谨慎的目光。
“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究竟是谁,为何说要来救侯爷?”
“你怕我是来探查军情的奸细?”
“虽然你对出了暗号,但是我们如何才能相信你?私自营救侯爷,事关重大,若是……”
“我打了一套长风拳博得了林霄的信任,你也需要我再打一遍吗?”
“长风拳?”
叶白皱眉认真的审视这个少年,看着她冰冷的眼神仔细回想,蓦的,他慌忙的向她行了一礼。
“下官叶白,拜见燕王妃!”
楚汐颜一愣,心里五味杂陈。
燕王妃……
这样的身份,现在看起来难道不可笑吗?
“叶副将知道我?”
“侯爷春天接到家里的急报私自回京处理事情,回来以后就带回了宋监军,那时候听说侯爷的小女儿嫁给了燕王殿下做王妃,军营的人都知道的。
只不过我陪在侯爷身边的时间长,他收到过燕王府送来的几封家书,每每看着都喜笑颜开,有一次还特别高兴的拉着我陪他练拳,说楚家的功夫后继有人,说虽然他膝下无子,但王妃是个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他也算对得起楚家列祖列宗了。”
楚汐颜咋舌,心口莫名的有些难过,楚怀远还真是个操不完心的老父亲。
“我这次是自己来这的,你叫我凌楚就行,燕王妃什么的,就免了。”
“是。”
“父亲被抓过去许多天了,那边一直都没有动静吗?”
“是,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眼下是冬天,并不适合两军交战,这一点漠赫不会不清楚,所以父亲现在应该是安全的。现在他们抓了他,没有来耀武扬威,为没有提出什么交换条件,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您也懂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