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小七,她先是一愣,然后就认出了顾以珩,看着昏迷不醒的楚汐颜连忙给她号了脉,得知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放心的把她扶回房间休息。
可是从半夜开始,楚汐颜却发了烧,整个人在床上翻腾,客栈的床铺本来就窄,一个翻身扑通就摔在了地上。
隔壁一直未入眠的男人闻声,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看着在地上皱眉抽搐的楚汐颜,连忙把她抱回床上。
伸手摸了摸滚烫的额头,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倒了两粒给她塞进嘴里,然后转身拿了客栈的毛巾在冷水里浸了,拧干叠放在她额上。
这时候赶过来的小七,见到眼前的景象,顿时黑了脸。
“姓顾的你别太过分了!无论如何她是燕王妃,朋友妻不可欺你知道吗?半夜三更闯进来安的什么心!赶紧滚出去!”
顾以珩先是一愣,然后嘴角挑起邪魅的弧度,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口气里满是戏谑。
“传言凝公主爱慕着自己的亲哥哥,怎么,现在舍得把他让给别人了?竟然如此维护。”
“你……”
小七张嘴想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个顾以珩太过于神秘,这么多年只听说在江南地区名气很大,但是真见到人的次数却是寥寥无几。
这样的人,她不敢跟他多说什么。
说多,错多。
“嘁,呵呵……”
顾以珩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嗤笑了一声,然后动身往外走,看上去随意而不羁。
“我只是怕自己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这么随便的死在这儿,买卖有点亏,留着她还有用。”
小七咋舌。
她多少听过一些传言,说燕王妃命悬一线,是墨北寒在江湖上的朋友救回来的,竟然是顾以珩?那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考虑那么多,床上的人睡得依旧不安稳,连忙冲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但是,虽说医毒不分家,小七却真的是不会治病救人……
于是在她五花八门的毒药以毒攻毒的情况下,天明时分,楚汐颜才退了烧,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透明的纸,沉沉的睡在那里。
当顾以珩推开门看到眼前的情况,眉头不禁一皱,又想到什么,连忙舒展开来,嘴角勾起戏谑,整个人倚在门口。
“呦,凝老板妙手回春,这看着似乎要把人给治死了吧。”
“关你什么事!谁让你进来了?你信不信我把墨北寒喊过来,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小七眼底有着浓重的倦色,但是看见这人脸上的笑容,莫名的想打人。
“好啊,你把墨北寒喊过来吧,我倒要看看,床上躺着的这位,是不是也希望见到他呢。”
“你这个……”
“小七,你出去,我有事跟他单独说。”
床上突然传来虚弱的声音,小七连忙看了一下她的情况,然后赖在那里不肯走。
“我不,你们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这男人城府深的很,你可别被他忽悠了。”
“放心,没事的。”
楚汐颜的眼神有些飘忽,但是口气中的坚决却是十分明显,小七抿了抿唇,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没什么用,索性转身出了门,没好气的把门关上。
见她气鼓鼓的走了,顾以珩转眼看向床上,当目光触及她吃力起身的样子时,他差一点就要走上前去扶她,但是理性却让他顿住了脚。
不,他不能……
“你找我什么事,不妨直说。”
楚汐颜在床头倚着枕头,似乎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说话都有些颤抖。
“巫族有事,需要凤凰令和凤凰血。”
“怎么,离了我巫族是活不了了吗?如果找不到我呢?找到我之前巫族就好好的,找到我之后巫族就有事了?”
“巫族一直都是有事的,只不过当年顾清舞和凤非烟为情所困自私了一些,巫族的人已经忍受痛苦许多年了,你是巫族的圣巫女,这一点不可否认,必须跟我回巫族一趟。”
“呵,圣巫女就欠你们的吗?我凭什么跟你走?就凭你救了我一命?你要的话就拿走好了!”
“你现在是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顾以珩脸上的戏谑消失殆尽,面对着这么冷冰冰的一个人,他高大的身子仿佛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你知道为了救你牺牲了什么吗?你的命?它现在还是你的命吗!你根本没资格随随便便放弃掉它!”
“然后呢?巫族的族长还想说什么?尽管说好了。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跟巫族没有半点关系,什么圣巫女,什么凤凰令,谁想去管这样的闲事。”
“那你为什么救魏明。”
“魏明是谁?”
“你还救过几个巫族的人?”
她救过的巫族人?魏明?
是她在狄戎将军府放走的那个人吗?
“我在江南遇到他了,原只是知道他失踪了,没想到却有着这么一遭,你说你不承认是巫族的人,那么还救他做什么?据我所知,你可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而且你跟霍江麟的关系……也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