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铭原来并不相信世界上有身不由己这一说,因为他从来都是唯我独尊的。
但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他相信了。
花灵一直以为自己没人追,其实不然。
在学校里,夏候铭把每一个企图靠近花灵的男人,都痛扁一遍,以至于后来,没一个人敢近花灵的身。
但纵使这样,他还是不满足。
年少轻狂,他爱花灵爱得发疯,想占有那具身体的想法,也随着时间不受控制狂涨。
但夏候强不准,南明也不准,他们像防贼一样防着他,每次周末花灵到夏候家玩,也从不准花灵留宿。
那段时间,夏候铭恨每个人,恨每个阻挠他和花灵在一起的人!
花灵是他的,他想要有什么不可以?
最可恨的是花灵竟然也站在那些冠冕堂皇的大人那边,说什么等结婚那天再把自己献给他。
结婚?那是多遥远的事!
几年时间足够改变太多事,花灵越大越有主见,若她爱上别人,若她不再爱自己……
夏候铭每每想到这种假设,情绪就开始失控,他等不起了,他等不到花灵长大,他怕花灵在这过程中被抢走。
后来,在一个难眠的夜晚,他突然灵机一动。
既然明着不行,何不暗着来?
打定主意,他马上实行。
他在花灵放学时,行人最少的胡同里,用手帕迷晕了她,然后将她带到郊外一间仓库里。
那天晚上天空中电闪雷鸣,雨下的很大。
仓库里被闪电的光芒照的忽明忽暗。
他只是轻轻一碰,花灵就缩成一团。
他承认,那一瞬间他心软了,但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他如何控制的住。
罪恶感很快被即将占有的喜悦替代,他无视花灵的哭喊,亦或是将那哭喊当成情趣。
他狂暴的撕裂了花灵的衣服,狠狠占有了只属于他的身体。
花灵是初次,紧得跟什么似的,夹的他发痛。
他永远忘不了那逍魂蚀骨的滋味。
以至于到最后,罪恶感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全盘在握的满足。
花灵终于彻底成为他的人了,从身到心,都只属于他。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今后,也将是他唯一一个男人。
夏候铭欣喜若狂,开心的要疯了。
然而,他很快便明白了什么是乐极生悲。
花灵从病床上醒来后,事情开始不受控制的急转直下。
花灵变了,不再整日围着他铭哥哥铭哥哥的叫,她辍学在家,整日以泪洗面,不肯出门,甚至……自残。
南明因为自责,患上了抑郁症,每日靠药维持,公司事务都顾不过来,还要请他帮忙。
纵然他在花灵面前一次次承诺会娶她,一辈子不变心,花灵却始终不肯接受,到最后,连他都不肯见了。
他终于知道害怕,知道自己一时冲动,做了一件多么无法挽回的错事。
然而,慌乱之下,他又做了第二个错误的决定。
“当时,花灵不肯见我,南伯父精神紧张,无法顾及公司,便请爸和我帮忙。”夏候铭低声道,“我……仗着南伯父对我的信任,在南氏帐面上动了手脚……”
沈至渝蓦然张大眼睛,错愕的看着他,这件事,她从没听夏候铭说过。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花灵不肯接受我,整日在家里,我当时就想,若南氏破产,南明一无所有,爸爸一定会伸手帮忙,将那父女二人接回夏候家,就像当初一样,我又能和花灵朝夕相处,用不了多久就会让她忘掉那件事……”
但他没想到的是,南氏破产后,走投无路的南明跳楼了,万念俱灰的花灵也跟着失踪了。
“我没想害死南伯父的,我只想让花灵回到我身边,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
都因为他自以为是的决定,毁了花灵原本幸福的家,毁了本该幸福的一切。
“如果让花灵知道南伯父因我而死,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
这件事压在心里三年了,夏候铭第一次毫无保留的说出来,心,却并没有轻松的感觉。
只有,恐惧。
知道这件事的人有沈至渝,汤加行,还有他那个多事的老妈。
周云芳是从各种蛛丝马迹中猜测出来的,在花灵失踪后,禁不住质问,夏候铭对她承认了。
这也是他害怕花灵见到周云芳的原因,周云芳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花灵被他找到,不然早就上门来了。
“不能告诉花灵,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她……”
夏候铭大吼一声,一怒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所有难解的问题纠葛在一起,将他的心缠得透不过气来。
沈至渝看着他发疯,无奈摇摇头,站起身。
她走到他身边,捧起他的脸,温柔的注视着他。
“听我说,夏候铭,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花灵,你放心。”
“听我的话,深呼吸,放松,冷静下来……”
感受到夏候铭渐渐软下去的肩膀,沈至渝故作轻笑的笑了笑,道。
“花灵的精神已经好多了,你不要太担心,这几天你对她温柔点,多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让她忘了那天的事……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件事说起来,不能全算是夏候铭的错,只能说是无数巧合遇到一起,造成的悲剧。
花灵已经变成这样,若再把夏候铭逼到绝境,那无疑是两个人的毁灭。
她怎么会这么残忍的对待这两个人呢!
或许,有些事,真的是不知道比较幸福。
……
花灵睡到下午三点才醒,一睁眼就看到夏候铭坐在床边,一脸深情的望着她。
沈至渝站在夏候铭身后,笑吟吟的看着她。
花灵一眼便看到她额角上的伤,吃了一惊道,“至渝姐,你的脸……”
“鞋根太高,跌倒时撞到沙发上了。”沈至渝轻描淡写答道。
同时,对夏候铭投来的歉意目光选择无视。
花灵对她的话向来深信不疑,关切道,“下次要小心点,高跟鞋确实不容易穿,我每次穿都跌跌撞撞的。”
笑了笑,她又道,“其实至渝姐你身材这么好,不穿高跟鞋也一样漂亮。”
“谢谢夸奖。”沈至渝眨眨眼,为灵动的表情染上一抹难得的俏皮之色。
花灵看在眼里,只觉得漂亮极了,不禁呆愣起来。
沈至渝高贵优雅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云淡风轻的性格和处事态度,在女人中也极为难得,加上聪明,事业心强,几乎是完美二字的最佳代表。
如果自己是男人,早被她迷倒了。
花灵突然想到,沈至渝和铭哥哥认识这么久,又这么优秀,铭哥哥真的没有喜欢她吗?
正打算旁敲侧击的开口问问,却见沈至渝突然拿起包包,道,“行了,我不打扰你们恩恩爱爱了,晚上还有个饭局,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转身出去了。
花灵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转头去问夏候铭,“铭哥哥,你不去送送至渝姐吗?”
“她又不是客人,有什么可送的……”夏候铭习惯性的脱口而出,说完后,觉得这话有点不太客气,便换了另一种语气,重新说了一遍,“至渝是熟人了,不需要这么客气。”
唉,装温柔对他来说,还真难啊。
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铭哥哥,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但是我怕问了之后你会生气……”花灵犹豫着开口。
夏候铭正愁没机会表现自己的温柔,忙道,“不生气,不生气,你问吧,你问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恩,那我就问了……”花灵酝酿了一下,低声道,“你觉得至渝姐怎么样?”
“沈至渝?”夏候铭愣了愣,心想,你问这个问题干嘛怕我生气?
花灵还真是奇怪。
“至渝聪明优秀,事业心重,痴情,执着,死心眼,表里不一……”
听夏候铭越说越没边,花灵忙打断他,“恩,说前面的就行了,不用说这么详细。”
“哦……”夏候铭悻悻的,对别人的事,他向来没什么兴趣,与其聊沈至渝,他倒宁愿聊自己。
让花灵更了解自己,更了解自己的爱,恩……
想到此,不自觉露出笑容,有点神游天外。
花灵以为他还在想沈至渝的事,趁热打铁道,“铭哥哥,你喜欢至渝姐吗?”
“她不忤逆我的时候还算喜欢,和我对着干的时候特别讨厌。”夏候铭张口便答。
花灵想了想,觉得他的回答,和自己问的意思不太对的上。
“我是说男女之间的喜欢。”她进一步道,“至渝姐那么漂亮又优秀,喜欢他的男人一定很多,铭哥哥认识她这么久,真的一点好感都没有吗?还是说,你其实对她有好感,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花灵自认对夏候铭还是了解的,毕竟认识了近二十年。
夏候铭嘴硬心软,自尊心很强,就算喜欢沈至渝,也不一定好意思说出口。
而且花灵记得,沈至渝似乎有一个喜欢了十年的人,就冲这一点,夏候铭都不会在明知道被拒绝的情况下告白。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让她越来越悲观,总觉得自己不能和夏候铭走到最后。
花灵只顾着陷入自己制造的悲伤中,却没注意到夏候铭因为她的话,而骤变的脸色。
“南花灵,你说的是什么胡话,什么叫男女之间的喜欢,我喜欢谁难道你不知道?”
说好了要温柔,可真生起气来,还是忍不住,夏候铭一张嘴,就压不住声音吼起来。
“你到底什么意思?不喜欢我不想和我在一起就直说,别拐弯末角的,把我推给别人,这算什么事儿啊!”
他X的!夏候铭在心里骂了一句。
花灵见他生气了,忙握住对方的手,柔声道,“铭哥哥,我不是想把你推给别你,只是事世难料,我觉得自己不一定能一直陪在你身边,若我们无法在一起,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非常好的人,至渝姐人很好,你也肯听她的话,你们一定会合适的。”
“这辈子除了你,谁和我在一起都不合适!”
夏候铭忍无可忍的吼出声,眉毛拧成一股绳。
“什么叫我肯听她的话,我听话是因为她是我的心理医生,你知不知道,在你消失那段时间,我找不到你,每天每夜的睡不着觉,到后来不得不吃安定药,接受心理治疗!”
“那女人整天摆弄的我半死不活,我讨厌她都来不及,还说什么合适,哪里合适的?你存心想我气死是不是!竟然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夏候铭越说越气,想敲花灵一下又觉得舍不得,最后只好改成弹一下她额头。
“我为你就差没去死了,竟然还说这种话气我,你个小没良心的!”
花灵虽然没挨打,却比挨打更让她痛心。
听夏候铭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当时的处境,那些她不知道的事实,刺痛了她的心。
她小心翼翼环抱住男人的腰,将头埋进他怀里,紧贴着心脏,低声问,“铭哥哥,我离开后……你是不是很难过?”
“岂止很难过!”夏候铭声音闷闷的,“当时我还没接手公司,能力不如现在,但还是动用了所有能用的手段去找你,可惜一直找不到。”
“我后悔,后悔当时没和你一起回南家收拾东西,后悔没寸步不离跟着你,不让你有机会逃走。”
“我每日每夜都睡不着觉,怕一闭上眼睛睡着了,会错过关于你的消息。”
“我每天晚上都看着天花板想,花灵现在在哪里?她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有没有……”
“想我……”
男人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声音变了调。
花灵听出不对,想抬头去看,却被夏候铭紧紧箍着动不了。
她一直不知道夏候铭说那些话时,脸上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