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气氛无比凝重,嘉帝端坐在龙椅上,国相、首辅,以及上将军等几位重臣,皆恭敬的站在下首。
在太子府外击鼓的淳安县曹县令,已把受灾区的一应具体事项禀告上来。
曹县令虽其貌不扬,但口才却是极好,表达出来的事实,令闻着皆感其苦,心头沉痛。
他深拜道:“百姓是国之根基所在,请皇上明察。”
嘉帝沉声道:“朕已命各部去安抚城外的灾民,他们回去重整家园,安居乐业。”
“臣替黎民百姓们,深谢皇恩,君主如此,我朝定当兴盛雄旺。”曹县令发自肺腑的喊道。
嘉帝微微颔首,沉思了片刻,问向王子献:“献王,你昨夜刚从南方回来,一路可有见闻?”
王子献据实回禀道:“儿臣所过之处,百里空巷,了无人烟,路有病弱腐尸,而往京都来的官道,却有重兵把守,凡衣着普通或破烂者,皆不许过,盘查甚严。”
他已说出关键,点到为止,剩下的,皇上自己会想到。
嘉帝怒斥道:“竟敢如此胡作非为,那些人若没有背后的擎天靠山,怎敢如此放肆,真是岂有此理。”
此时,内监通报道:“太子恒到。”
“他来的正好!”嘉帝吼道,把茶杯砸向门口。
太子正好推门进来,杯子重重的砸在他脚下。
皇上此番不知是有意,还是刚好碰巧,太子被吓得七窍生烟,他小心翼翼的避开瓷片,踏步进去,连忙跪道:“父皇,儿臣知错了!”
嘉帝怒道:“你可知错在何处!”
太子惶恐道:“儿臣自领皇命去赈灾,原是想替父皇分忧,只怪儿臣经验不足,听信了江浙知府和南都府尹的谗言,诓骗于儿臣,才至此犯下大错啊!”
嘉帝闻言,盯着他道:“那你倒是说说,他二人是如何诓骗你,你又是怎么上当的。”
“儿臣刚抵达灾区,他们宴请喝酒,说是对灾区熟悉,有治理方案,又说赈灾用不到那么多银两,西北常有匈奴作乱,战事紧张,为朝廷计,让我拿回一半,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去做。”
“儿臣在那主持几日后,明明见到灾情稳定下来,才回来向您复命的,现在想来,那是他们让人做出的假象,欺上瞒下,竟闹出今日这么大的事来。”
太子来前就准备好了说辞,眼下说起来,也是神情悲愤,跟真的一样。
嘉帝听闻后,虽气不打一处来,但心里却存着几分疑惑,太子着实昏庸,但若无人引诱,绝不敢一个人瞒下这么大的事。
他平复了片刻后,才道:“朕已派钦差前往调查,你最好安分些,剩下的那一半赈灾款呢!”
太子忙道:“带回来的一半,儿臣已经让人送去国库了,至于那一半...多数怕是进了江浙知府和府尹的腰包...”
嘉帝瞋目斜了他一眼,足足五万两雪花银,被私吞了,太子恒如此无能,将来若把朝政将给他,岂不地下难安!
可他的儿子就这么两个,两个...
嘉帝抬头,神色复杂的看向王子献,沉默了会,道:“赈灾一事,已经调度明白,你们各自去忙吧。”
“是,臣等告退。”重臣们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