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姜忠就回来了,禀报道:“皇上,夜行衣穿在那侍卫身上,正合适,且衣领上的血污,也正好和伤口契合。”
这就足以佐证那所谓的侍卫,就是掳走梓萱的杀手,身形大小或许有碰巧,但血污和伤口契合,却绝非偶然。
嘉帝闻言,怒目扫过李欣然和皇后,怒道:“福康海,朕让你去查,你就查出这么个结果吗,刺客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不去查绑架献王妃的是谁,反倒去查一个刺客是如何死的!”
福康海连忙下跪,“皇上恕罪......”
“够了!”嘉帝罢手道:“你这能力实在不堪重用,去领了渎职罪后,就离开宫里吧。”
李欣然此时心里慌得不行,默默无言的跪在下首。
嘉帝终于问向了她,“李氏,你口口声声的证人,却是掳走王妃的刺客,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恐惧弥漫在李欣然的四肢百骸,连说出口的话亦是苍白无辑,“皇上,妾身绝没有害献王妃之心,那血污,定是献王为了包庇献王妃,故意伪造的。”
她指着王子献,厉声道:“就是他们夫妇和匈奴人勾结,企图扳倒太子,祸乱大明。”
献王还未开口,丰骥就驳斥道:“侧妃莫要血口喷人,那套夜行服一直保存在我这里,献王自始至终都没碰过。”
说罢,他朝嘉帝作揖道:“皇上,可以宣仵作前来作证,那衣服上的血迹已经硬结,短时间内根本无法作假。”
献王补充道:“父皇,王妃被掳走那晚事发突然,我们能把人救回来,全凭那沉丁香,更遑论未卜先知,提前给那刺客伪造带血的衣服,李侧妃实在抬举小王了。”
嘉帝点头,看了眼身旁噤声许久的皇后,道:“人都在这里,皇后可还有什么怀疑?一并说清了吧。”
皇后闻言,心里更冷了几分,皇上此言,是把调查献王的锅丢给了她,他自己倒成了好人。
但事已至此,终究是她棋差一招,没能将献王夫妇扳倒!
皇后从座站起,走到台下跪道:“皇上......”
她才刚开口,嘉帝就厌恶到了骨子里,直接打断道:“皇后不必说了,你近来身体抱恙,不如去庵里清净些时日,后宫事务繁琐,以后就交给德妃吧,你明日就启......”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尖细的声音,“皇上,姚侧妃有急事求见。”
嘉帝眉头一皱,才想起太子同娶的另一位侧妃,军机处姚盛启的女儿。
他不悦的道:“她有何事?”
内监道:“姚侧妃带了幅画,还压着个匈奴人过来,说是和献王妃有关。”
梓萱心头一沉,怎会这么巧!姚媛莫非是抓到了金日轩派来暗中寻自己的人?
她下意识的攒紧双拳。
王子献不动声色的把她的手扣入掌心,大拇指轻轻敲了两下,示意她别怕。
梓萱知道他的意思,心里暖了几分。
而嘉帝的眉头,却再次蹙紧,又是匈奴人,怎的一个个都盯着献王府!
他沉声道:“让她进来吧。”
姚媛这才捧着画进来,跪礼后,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妾身此前偶去市集采买,正好碰到个乔装改扮的匈奴人,他拿着献王妃画像,到处寻问。”
“当时匈奴的王子和使臣还未进京,妾身怕他是什么细作之类的,命几个小斯抓他去了军机处,没想到还真问出了些东西来。”
说罢,她从怀里拿出供状,作揖道:“请皇上、皇后娘娘一观,那匈奴人就押在外面,可随时问话。”
姜忠赶紧把她手里的画像和供状拿来,呈给皇上。
事情出现转机,皇后大喜过望,她另眼看向台下不惊不惧的姚媛,这丫头比李欣然可是要沉稳得多,以前倒是她看走眼了,若是能把目前不利的局面扳回来,她定要好好奖励这孩子。
嘉帝打开画像一看,画中果然是献王妃,而且纸张也是匈奴人惯用的皮制纸。
他扫了眼台下众人,接着打开供状。
姚媛待皇上阅览后,道:“皇上,匈奴王子对献王妃竟如此用心之至,实在令人侧目。”
她点到为止,反而让人想入非非。
嘉帝让姜忠把画像和供状给献王夫妇看看,并问道:“献王妃,你有何解释?”
梓萱把供状看完,大意就是这个匈奴人受轩王子之命,在京都寻找这位贵人,并带话说,有重要的人要见她,让她在老地方见。
她上前跪道:“父皇,这画像倒确有其事,那晚金日轩王子赶来救我时,曾说过一嘴,他之所以派人寻我,是因为他以为我只是寻常百姓,出于感激想找到我,帮衬一把。”
“至于有什么人要在老地方见我,完全是无辑之谈,臣媳全然不知,也显少出府,皇上若是不信,可问王府中人。”
皇后冷声道:“王府的人,自然是向着你的。”
嘉帝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扫了姚媛一眼,见她神情淡淡,并无慌张或急着分辨,倒是颇有几分可信度,他终于对梓萱起了几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