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就到了年底，河面都冻上了冰，树叶全都落光了，光秃秃的枝桠上顶着一个乌鸦窝哦，时不时传来两声乌鸦叫，让整个冬日倍感苍凉。

那天三连长谢小成来找他，美滋滋地跟他显摆自己的一双新鞋。

“是陈素芳给你做的吧？”他一眼就看明白了。

谢小成嘿嘿地乐着，心里美开了花。

陈素芳是团里的宣传干事，性格泼辣长得漂亮，还有一副好嗓子，喜欢她的人很多，但是她就是看上了又瘦又矮的谢小成。

这在团里是公开的秘密，没事大家就会调笑他俩。

谢小成显摆完了，跟他说了点正事，然后告诉他晚上团部开会，这才转身骑上马走掉。

段瑞刚望着他的背影第一次心里涌起一种羡慕的感觉。

虽然在这个硝烟弥漫的年头里，日子是过了今天未必有明天，但是有个人心疼自己的感觉应该特别好吧？

他一边想，一边摸摸胸口的伤疤轻轻地叹了口气。

晚上点灯的时候，段瑞刚来到团部。

最近鬼子围剿的正紧，团部搬迁到山沟的一座破庙里，大家开会碰头也只能在夜里秘密进行。

他推门进来，此时长桌旁已经坐了不少人，他打眼一看，不由一惊，心突然跳的厉害。

白雨竹剪了齐耳的短发，穿着一身土土的八路军制服坐在一边，肩膀上还打着补丁。

没有了那种洋学生的样子，却依旧清瘦，皮肤还是白得像雪一样。

她抬眼瞅了一下段瑞刚，然后又低下头翻看起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