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
伊莎贝拉眼神一沉,连忙斥责自己的女儿,“不准对齐大人不敬!你很快就会知道妈妈说得都是真的,能改变你命运的,只有齐大人了!”
“什么改变命运?”
米娅大声反驳:“我才不要改变!能够得到祖神大人的垂青,是我,是我们一族的荣耀啊母亲!您为什么要反对?”
“你……”
伊莎贝拉表情一滞,想骂她,却又不知从何骂起。
如果精灵族的一个女性,连自己的初贞被强行夺取,都视为是一种荣耀的话,那她还能说什么?
诺雅森精灵一族的伦理观念……已经扭曲到如此地步了吗?
“信仰坚定,我方才说了,这样才好。”
齐宣看着伊莎贝拉,轻笑道:“你的族人,甚至你的女儿,都无所谓把自己的初夜奉献给祖神大人。
其实这没什么好说的。
伦理没有对错之说。
任何一种伦理的诞生,都是基于这个种族的文化。
我并不会拿人族的伦理标准去看待你们精灵。
不过。
你女儿并不介意把初夜奉献给你们的精灵祖神,前提是那个祖神,是她观念里的那个圣洁,俊美,强大,温柔的精灵祖神。
但很可惜的是……
事实并非如此。
那个精灵祖神的真身形象,并不符合你们诺雅森精灵一族,八千年来所认知的美好形象。
精灵祖神的真身,会让所有诺雅森精灵都为之震惊。
平时的信仰越坚定,到那时,就会崩溃的越厉害。”
齐宣笑了笑,“所以,我说这样才好。”
“呜呜呜!”
米娅想破口大骂,可嘴巴早已被伊莎贝拉用魔法封住,根本张不开嘴,只能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
“齐大人,请您原谅她的无礼。”
伊莎贝拉跪在地上,歉意地低下头。
“无妨,都起身吧。”
齐宣笑着摆了摆手,而后望向窗外,望向帝都之外的那一片青翠森林,嘴角微勾,“这个世界真的很有意思。”
“杀了那么多所谓的神,我算是搞明白了,阿尔隆世界,应该是和另一个黑暗世界连通,很多本不该出现在此界的生灵,全都跑到了这个世界收集信仰愿力。”
“也罢,不想那些了。”
“祭神仪式即将开始。”
“好戏,即将开幕。”
……
……
“伟大而神圣的祖神大人啊!”
“请聆听您最虔诚的子民们的呼唤,降临神迹,让我等亲眼得见您的神容吧!”
一片青翠森林的深处。
数万诺雅森精灵齐聚在此,双膝跪地,朝着前方那一座祭坛和雕像不断叩首朝拜。
那是一座圆形的祭坛,上边篆刻着众多暗青色纹路,形成各种奇怪的图案,旁边被堆满了各种鲜花和瓜果。
正中央,屹立着一尊三米高的雕像。
雕像身穿一袭长袍,男生女相,容貌俊美,头上带着一圈花环,长发及腰,双眼位置镶嵌着两颗绿色的宝石,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绚烂的光芒。
诺雅森精灵一系,精灵祖神的雕像。
“请祖神降临!”
一名身穿白袍的精灵祭司高举法杖,法杖顶端爆发出耀眼的绿色光芒,与雕像下方那座祭坛上面的暗绿色纹路交相辉映。
很快。
祭坛上边的纹路开始大放青光,将祖神雕像笼罩,耀眼的光芒让周围的精灵们眼睛难受,可他们还是强撑着,想要亲眼目睹祖神降临的那一幕。
“咔。”
一声轻响。
祖神雕像开始抖落一层层石屑,同时微微晃动,仿佛雕像要活过来了一般。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当石屑彻底抖落,出现在数万精灵面前的,是一位高达三米的俊美精灵,一袭白袍随风轻轻摆动,绿色的长发飘扬乱舞。
一双绿色的眼瞳温柔无比,就仿佛一位年轻的慈父,正满怀爱意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们。
精灵祖神!
“又是一年了吗?我亲爱的子民们,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呀。”
它眼角含笑,缓缓开口,嗓音温和无比。
“祖神大人!”
“祖神大人!”
“祖神大人!!!”
数万精灵顿时欢呼起来,欢呼声响彻整座森林。
“嗯?!”
“啊啊啊啊啊啊!!!”
可就在此时,精灵祖神却是面色剧变,而后双手捂着脸庞,浑身颤抖,发出一阵凄厉至极的嘶吼咆哮!
“噗呲!”
“噗呲!”
它背部忽然隆起两个大血包,然后彻底破裂,鲜血横飞之际,两只丑陋的大肉翅也伸了出来。
与此同时,精灵祖神的身上也浮现无数紫黑色的纹路,身躯开始变形,缓缓从俊美精灵,变成了一只长着人类头颅的黑色大蜘蛛。
“桀!!!”
它发出尖利嘶鸣,背上的两只大肉翅疯狂扇动,身下的蜘蛛脚连续踩踏地面,把大地硬生生震碎,无数精灵差点就此坠入深渊之中,连忙施展魔法飞起逃离。
“噗呲!”
最后,蜘蛛怪物的腹部又是两个血包隆起,从中伸出两条紫黑色的人手。
人头人手蜘蛛身,背上还长着两只巨大的丑陋肉翅。
所有精灵都震惊无比,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俊美的祖神大人,在此刻会变成一头丑陋可怕的畸形怪物。
“谁?!”
人面蜘蛛环顾四周,咆哮怒吼,“是谁?!”
“呜呜……”
精灵之中忽然有一位女童哭了起来,不断抹着眼角泪水,“好丑,好可怕。”
“嗯?!”
人面蜘蛛顿时转过头来,血红色的眼球死死地盯着那个精灵女童。
“咻!”
它张开嘴巴,射出一条白色的蜘蛛丝,直接把女童卷到嘴巴前面,而后抬起大手将女童死死抓在手心里,面目狰狞地咆哮:“我可是你们的祖神!是你们这群混蛋精灵的祖神大人!”
“你怎么敢说我丑?!你怎么敢!!!”
“哇!!!”
女童顿时被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人面蜘蛛张开血盆大口,眼看着就要把手中女童直接放进嘴巴里。
而精灵族那些狮鹫骑士和魔法师们全都傻傻地愣在原地,至今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那俊美圣洁的祖神大人,摇身一变,就成了这头丑陋邪恶的人面蜘蛛……
等等!
人面蜘蛛?!
那不是和前几日女王陛下发布的告示内容一样吗?!
他们的祖神大人,难道真的是一个奸淫少女的蜘蛛怪物?!
这一刻,无数诺雅森精灵心中的信仰开始动摇。
甚至看着那个人面蜘蛛将精灵女童放进嘴里的时候,更多精灵的信仰直接崩溃,他们无法相信自己一直以来信奉的神灵居然是这么一个丑陋的怪物。
“你们的精灵祖神只是一头怪物,不是神。”
忽然,一声男子轻语悄然响起。
无数精灵茫然地抬起头来。
只见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一位身穿白衣的高大男人负手而立,踏空而来,神情淡漠,满头如雪白发迎风乱舞。
“精灵族和人族一样,不需要神,其实也可以过得很好。”
“轰!!!”
那个白发男人一步走来,轻轻挥手,便将人面蜘蛛扇飞滚进森林里,将大片大片的树木压塌,烟尘漫天。
“砰!”
被巨力扇飞的人面蜘蛛摔在一座大山上面,彻底爆成一滩紫色的血雾碎肉。
“不哭不哭。”
而祭坛上空,在所有精灵族的注视下,那一位白发男人单手抱着哭泣的精灵女童,低下头,右手拉着眼睛,吐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呜呜……嘻,嘻嘻!”
这位精灵女童看上去约莫五六岁,实际年龄其实也是如此,虽然刚刚经历了危险,可是在他的逗趣之下,一时间也破涕为笑。
“将来和诺诺生个女儿,应该也不错?”
白发男人抱着女童,笑着望向下方的无数诺雅森精灵。
“我叫齐宣,一个强大的人族。”
“记好了。”
“我,不是神。”
……
……
“精灵一族,数量稀少,寿命悠久,普遍比人族俊朗和美丽,修炼天赋极高。
在第二纪元,‘嬴氏之乱’时期中,精灵族被大量掳掠,强行与嬴氏族人繁衍,诞生出了大量混血后代。
自此,纯血精灵只存在于上古之森的深处,几乎不在外界出没,偶有现身传闻,难辨真假。”
——《洛渊界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