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儿,你……你……”
王远惊惧地跌坐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王萧,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这个黑衣男子。
他怎么也想不到,想不到面前这个身形瘦削的黑衣男子是自己的儿子。
昔日内向懦弱,畏畏缩缩的小男孩。
二十载低头做人,以弯腰驼背、病痨鬼姿态示人的男子。
这个在他印象里,如同病猫一般的长子,怎会成了这般模样?
怎就成了现在这个可指使大长老王添临行事,成了一手主导今夜王氏血案的恶虎?!
“爹,我忍了二十年。”
王萧上前几步,蹲在王远面前,用自己阴冷的眼眸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对视。
“二十年啊……可你知道吗?不需要的,我本来根本不需要这么久的。”
王萧死死地盯着王远,声音沙哑,“如果你能强势一点,你我父子联手,早在五年前我就可杀了卢南烟,为娘亲报仇。”
王远羞愧地低下了头。
“甚至……甚至……”
王萧一手搭上了王远的肩膀,五指如钩,手掌发颤,声音愈发低沉,“甚至如果你再强势一点,娘亲不会死,卢南烟那个恶毒女人也不会入我王氏大门。
我幼年所受屈辱,那些你不知道、或是知道却不敢作声,充耳不闻的屈辱,也根本就不会发生。”
说到这儿,王萧轻轻摇头。
声音瞬间冷漠如不化寒冰:
“可你太懦弱。”
“别在说了……”王远泪流满面,不断摇头,“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王萧松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失望地站起身,“爹,你真的太懦弱。”
“因为你的懦弱,王氏主家没落,支系崛起,王衍王导掌握了王氏的话语权。
因为你的懦弱,你失去了权势。
因为你的懦弱,娘亲被卢南烟杀死,那女人得偿所愿地进入王氏。
因为你的懦弱,你失去了爱人。”
王萧的一句句话,都犹如一支支脱弦利箭,狠狠地射穿了王远的心理防线,让他彻底崩溃。
“别说了……别说了……”
这位王氏的当代家主跪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将头深深地埋在下边,哭声不止。
“但是没关系。”
王萧缓缓说道:“你不敢做的事,我来做。娘亲的仇,我来报。”
他忽然面目狰狞,大声厉喝:“把那女人拉上来!”
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一名黑衣人抓着一位手脚被绑的女人的头发,生生拽到了王萧面前。
“夫人……”
王远抬头看去,面露惊恐,连忙朝王萧说道:“萧儿,别!她到底是你小娘……”
“闭嘴!”
王远话未说完,便被王萧一声怒吼打断。
他指着手脚被捆,嘴巴被封的女人,眼里满是杀意,“小娘?别用这个字眼来侮辱我娘亲。”
王远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王萧一脚踢在身旁女人的头上,而后踩着她的脑袋,冷眼俯视,“卢南烟,二十年前,你当着我的面杀死我娘。
你可能不会想到,一个年仅三岁的孩子,会将那一幕牢牢记在心里。
可我生而开智!将那一幕记了整整二十年!”
王萧面目狰狞,一把撕开女人嘴巴的封条。
这位卢氏嫡女张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王萧!我当年就该把你连你那水性杨花的贱娘一起杀……”
“噗嗤!”
一抹红雾掠出!
鲜血迸射!
一颗长发人头,缓缓滚落到王远的眼前。
王远眼眸瞪大。
“对,斩草不除根,是你犯的最大错误。”
王萧身侧,一抹刀形红雾悬浮半空。
他冷冷地看着地上卢南烟的人头,“这种错误,我不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