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静得很,只有笔尖在纸张上轻微的声音游走,明恩眼鼻观心立于一旁,没了平日的聒噪。
李司玄静默批阅每一份奏折,未曾察觉这些日子明恩的变化。
片刻,小锐子轻轻敲了门,明恩见李司玄不阻止,道了声进。
小锐子垂头进殿,行礼后问“君上,禁军处一个参将有要事禀报,是否要宣?”
李司玄头也不抬“禁军?何事?”
小锐子慌了一下“奴才万死,方才没有细问。”
李司玄抬眸瞥了他一眼又继续批阅“让他进来吧。”
小锐子忙行礼告退。
一个模样黑瘦的人着了禁军的衣服进殿,行礼后道“末将叩见君上”
“何事?说吧。”
“末将此番有两件事禀报,不便擅自做主,只好告知君上。其一是,胡耘豪将军不知所踪,这些日子末将派了数十人巡查,都没有消息,胡将军家也早已人去楼空。”说罢小心看了眼李司玄,斟酌其意思。
李司玄差点忘了胡耘豪的事,那日他义愤填膺鼓动卫氏要严查,李司玄本不愿下手的,只因胡耘豪虽是武将,却是一个极其心细的,若是之后查出个结果来,那就不好交代了,只能让卫氏服毒自尽。
“连家眷也不见了?”李司玄紧盯着他问。
“是,家眷以及财物皆已转移,本想着操办国公大人身后事,需要胡家两位将军到场的,胡耘忠将军还未归来,末将便差人去请胡耘豪将军,哪知竟也不在。”平静说完这番话,才抬头看向李司玄。
这是胡耘豪交代他说的,往晏国公这边引,君上就不会追究。他自然知道胡耘豪去哪了,因为他是胡耘豪忠心耿耿的部下。
果然,李司玄听到晏国公之后,眸中一片混沌闪过,眉心只蹙了一下便恢复如常。
“军中可有变故?”李司玄再次询问。
“没有任何变故,末将也是害怕胡耘豪将军会有什么不测,假意点兵去寻他,实则清点了人数,不多不少。”胡耘豪料到李司玄会有此一问,早早交代他蒙混,毕竟胡耘豪只带了几百人出京,这点人数不足挂齿,略一隐瞒就可以过关。
李司玄这才放宽心,卫氏已死,一切尘埃落定,胡耘豪应是血气方刚想为晏国公查出个所以然来,自己不允,胡耘豪觉着愧对便一走了之。只要兵马未动,管他怎样,天南地北由他去好了。
“那就不用管他了,朝贺使团陆续离京,眼下也快接近年关了,禁军人手不足,为防祸乱,立刻将巡查人马调回,护卫京中。”
此话正中下怀,参将垂眸行礼“是。”
“还有何事?”李司玄早已丢下手中毛笔,耐心等他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