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词嗤笑一声，好似不屑，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神色严肃的认真问道：“父亲能告诉我，为何要将南宫雪接到苏家来抚养吗？”

“是你母亲的意思。”苏致远垂眸，神色晦暗的说道：“你娘的本意只是想给九儿找个玩伴，恰好那时候南宫雪的母亲写信过来，道她不久于人世，希望你母亲能照拂一二。”

苏兰氏的母族是北方望族，又是开国元勋之后，虽如今只有苏兰氏的父亲入朝为官，却也不可小觑。

南宫雪的母亲年幼时曾在苏兰氏家中住过两年，虽是远亲，但两人相处的颇好，因此苏兰氏才会将年幼丧母的南宫雪接到肃国公府。

苏致远觉得有同龄人陪伴女儿长大也不错，便同意了，却未曾想过，不过短短一年时间竟丢了女儿，让这个家蒙上了一层阴霾。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苏兰氏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是我的错，我不该可怜她，我可怜的女儿，都是娘的错，是娘害了你……”

这些年苏兰氏因忧思成疾，原本健康的身体也因此虚弱不堪，今日又得知些许真相，身体根本受不住情绪激动的哭闹，尖锐的声音因昏厥而戛然而止。

“母亲！”苏墨兄弟几人脸色大变，担忧的上前。

苏致远神色惊慌，再也想不到其他，慌乱下拦腰抱起苏兰氏转身便大步冲了出去，失措的怒吼道：“去喊府医！”

苏墨苏砚苏三亦是慌乱的跟着冲了过去，唯有苏词苏五未曾动过半分。

南宫雪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就那般趴在一地的碎屑之上，身体好像已经痛的麻木了，屋内的血腥味浓郁，可没有一个人去理会她。

苏五静静看着苏词，许久，才哑声问道：“是不是她？”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旁人听不懂，苏词却是明白的，他问的是言夫人是不是妹妹？

苏词轻蔑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到底是兄弟，虽然有了龌蹉，可彼此之间的了解却不会少，苏词虽什么都没说，苏五却明白，言夫人就是苏家小九，他们的嫡亲妹妹。

苏五眼眸湿润，似悲似喜，他有许多话想问，可对上苏词冷漠疏离的眼神，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宣泄出口。

“……我先去看看母亲。”

苏五逃似的离开了听雪院。

苏词勾着唇角冷笑一声，回头看向狼狈的南宫雪，好似对情人般温柔的轻声道：“以后的每一天你都会后悔活在这个世间。”

南宫雪伏在地面一动不动，若非微弱的呼吸，只怕会让人以为她早已昏厥过去。

“看戏的人都不在了，再装下去也只会让你显得更恶心而已。”苏词冷笑一声，大步离开。

芙蓉笑里透着毒，“表姑娘可千万要好好活着，奴婢还等着看您日日生不如死呢！”

很快，所有人都走了，整个听雪院寂静无声。

南宫雪面无表情的撑着双臂从地上站起，不少碎屑已经刺入肉中，她好似感觉不到痛一般，垂眸慢慢将那些碎屑一一拔出，随后丢在地上，衣裙染上了更多的血迹。

“姑娘！”秋夜神色慌乱的从外面进来，脸色惨白的冲到南宫雪面前，看着她浑身血淋淋的模样很是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