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姚氏的再次问话,无奈之下,刘妈妈握了握手心,只得应声答道:“二夫人厚爱了,现如今奴婢只想安安分分的在顾家做事,至于你和少夫人的事情,奴婢私下里也耳闻一些,不过权当是听听,并未作他想。何况,奴婢很满足现在的生活,至于二夫人说的帮忙,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奴婢只觉自己能力有限,委实不能堪当你委托的重任,二夫人不如另择他人,府里比奴婢好且能干的人大有人在。”
听到刘妈妈这般拒绝的话,姚氏心里很是不快,表情瞬时阴沉了下来,脸色极为难堪的说道:“我倒是忘了,刘妈妈现在是衣秀居的管事了,不比当年的落魄,我看人的眼光不会出错,刘妈妈的能耐,我心里清楚着,若非如此,昨日你又怎么会不顾情面当场拂了少夫人的面。旁人不敢做的事,唯有你刘妈妈做了。眼下这般过谦,究竟是为何,莫不是嫌弃我这里庙小,入不了你的眼吧?”
说完,姚氏嘴角轻扬,一抹冷意的笑从唇边划过。让人看了,不禁生出了几分畏惧之意。
面对姚氏步步紧逼,刘妈妈深深吸了一口气,碍于对方曾经当初帮助她的份上,她躬身低声解释道:“二夫人误会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姚氏冷哼了一声,目光定定地看着刘妈妈,声音冷冷地说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刘妈妈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鞋,没有吭声,静静地听姚氏的指责。
“想当初你走投无路,身无分文来到顾家时,是我帮了你,你口口声声的说记着我的恩情,刘妈妈,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恩人吗?”
刘妈妈依旧没有说话,她当然记得姚氏当年对她的恩情。那年她的家乡发生了瘟疫,亲人们在那场瘟疫中都死去了,包括她刚成亲的丈夫,那个说要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亏得她命大,才在那场瘟疫中幸免于难。
一辈子的时间没有过完,她就与最爱的人阴阳两隔。生离死别,人生最痛苦的事也不过如此。
当她出现在顾家门口,看到她一身衣裳破烂不堪的样子,别人见了她都避之不及,顾家门规森严,将她挡在了门外。就在她绝望之际,一辆马车停在了面前,车里一位贵妇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走了下来,那位贵妇便是姚氏。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姚氏还是一位年轻的妙龄女子,容貌俱佳,举止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她的年纪比姚氏大了许多,看到眼前的女子身着华服,对比之下,她倒是十分的寒掺。当姚氏从她身边经过,对方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是满满的不屑和轻蔑,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整个身子都透露着一股冷意。是的,她觉得很冷,冷的手心都是冰凉的。
就在姚氏将要从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姚氏的脚步停了下来。
姚氏转身回来,看着落魄不堪的人,打量了好一会儿。
刘妈妈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姚氏对身边的下人淡淡吩咐道:“把这个人带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