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闵便去屋外查看,星河去屋后查看。
气氛经过几息的凝重,才渐渐恢复正常,但周围却沉重了许多。
“城西这边的悬济堂,已经四年有余了。”辛墨开始娓娓道来。
“一开始我们都以为那些房屋都是空废的。我们也不敢随意出去,到处逛逛看看。”
“直到一个深夜,发现有几辆马车从悬济堂后门出来,鬼鬼祟祟的往城外去。当时是齐闵发现的。”
“那晚是他值夜。若不是他趁着夜深人静,想出去逛逛,都不会发现这件事。也是因为第一次看见,就没敢跟踪。”
“后来,我们就一直留意悬济堂后门。发现,他们总是隔七日就送三板车的东西出城。”
“我们的人每一次跟一段路,然后做下记号,让下一次跟踪的人再跟一段路。一直到第五次,我们都没再跟下去。”
说到这里,辛墨高高的蹙起眉心:“因为再追下去,就到了北凉国界,那里我们不熟,就没敢再跟。”
“但我们发现,他们运送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三七和白芨的药材,还是古大夫辨出来的。”
北凉国。
凌清冷下脸,这三个字真厉害,一下子就点燃了,那似乎已经刻进骨子里的仇意。
“也是因为发现他们送东西,才知道悬济堂一直都存在。只是没有像其它分铺一样,打开大门做生意。”凌清说。
“对,我们也没想到,那悬济堂居然在前两日,开张了。只是不像其它分铺,他只卖药,不看诊,也没有坐堂大夫。”
“那些欺负你们的新城民,又没在门铺里露脸?”
辛墨摇头:“没有。而且,为了弄清楚,星河偷偷潜入过他们后院。”
“后院晒满了药材,都还是三七和白芨。而仅有的四间小屋也都晒满药材。除了三七和白芨,也有其它。”
“我听马丁说过,全城都紧缺三七和白芨,想必都被秘密送到城西这边来了。”辛墨望想凌清:“我们怀疑这药……”
“一个活血化瘀,一个消肿生肌,都是疗伤最基础的药。北凉国要这些药,不就是为战争准备的开始么!”
辛墨双眼一红:“对,古大夫也是这样说的。”
打仗,最受苦的就是百姓。
现在的独城经受不住一次战争,不,是半次都经受不住了。
可是,这能不想就可以不发生了吗?辛墨双手捂脸,不能。
凌清沉吟道:“新城民大多数都是别国奸细,现在我可以肯定地说,他们都来自北凉。他们也许快要把独城,收为己有了。”
“我父亲生病,是他们的阴谋。我兄长的生死不明,也是他们的阴谋。而我,也许是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人。”
辛墨难以置信,他从来没有往“奸细”那方面去想,只以为,凌城主要退位给二公子。
新人新气象,独城也要开始大清洗,被驱赶的人都是对独城的发展,是没用的人。
外面的人都是削尖了脑袋,想往独城内钻,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独城会变成空城。
没想到,独城并不是因为要发展,才会变成这样,而是人为。
他今日,本还想趁着凌清的到来,提一提意见,把那些新城民的不堪统统摆到台面上来说,好让像她一样的权贵们知道,他们的选择是错的。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想错了!
“辛爷爷。”凌清见辛墨呆住了,提声喊了两回:“辛爷爷。”
“嗯?”辛墨回过神,一脸惭愧:“是我狭隘了,我一直以为是独城,喜新厌旧。”
凌清心头一紧:“辛爷爷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