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厉焱潦草结束了采访,必定是想要去见米若。就算他不说,安雅柔也能猜得到!
她心里窝了一团火,毫无宣泄之处,却又不能明着忤逆厉焱的命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外。
米若比厉焱先回到海客瀛洲,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很赶,像是被盐水泡过一样的疼,眼睛也是又干又涩,应该是肿起来了。
她不想让厉焱看出来她哭过,便进了主卧,走向浴室。
对着镜子,她看见了一张苍白无『色』的脸,眼睛又红又肿,里面布满了血丝。她放了些热水,清洗了一下脸,这才走出房间。
想起骆渊的照片,她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转身下了楼,正好与刚回到家的厉焱打了个照面。
门口的灯没开,她只能看见他的身影,几日未见的面庞隐在黑暗之下,却是令她瞳孔在一瞬间猛然收缩。
他向前跨了一步,一束灯光正好打在他的脸上,能看见那光亮下的两道目光。她就这样和厉焱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住。
不知过了有多久,他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手,按了门口的灯光开关,啪地一声室内一片亮堂。
米若咬着唇,缓缓走向大厅中央。
她低垂着头,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后,缩在角落里。并不狭窄的空间里,无论目光落在哪里,视线里仿佛都是厉焱的身影,她只好始终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子看。
明显感觉到她的异样,厉焱却并未先开口说话,关了家门,换了鞋子,然后这才走进客厅里。
“你今天怎么了?打电话找我,有事么?”
她不知道他急着赶回来就是为了见她,可真正面对她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不痛不痒,甚至算是冷冰冰的废话。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她。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淡淡地回应:“我看见新闻了,关于你和安雅柔的。”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房间里变得异常安静,仿佛此时一根针掉落在地,也可以听得清楚分明。
厉焱看了看她的脸『色』,竟然捕捉不到一丝讯息,只得说:“那只是逢场作戏,你不要相信。”
“其实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在想,”她忽然扬起脸来,朝他嫣然一笑,口吻像是要与他摊牌一般。
“既然如此,不如请厉先生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吧,免得被媒体查到我们俩还没有离婚,到时候又闹得满城风雨,我可不想再尝一次被人八卦的滋味。”
“既然如此,不如请厉先生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吧,免得被媒体查到我们俩还没有离婚,到时候又闹得满城风雨,我可不想再尝一次被人八卦的滋味。”
一团火自下而上蹿了出来,厉焱强抑着,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是说好等你恢复记忆后再讨论离婚的事吗?为什么又旧事重提?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好时机。”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你是因为安雅柔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释……”
“你不需要解释什么,其实,说实话,我总有一天要过自己的生活,而你也是如此,找个人来恋爱,也未尝不可,这样对你对我都很好啊。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夫妻不是夫妻,同居不是同居,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皆大欢喜。”
米若的脸微微泛红,不知是因为恼怒,还是因为心里的那股子怨气发作了,让她不得不一吐为快。
见她那般激动,厉焱挑了挑眉,想到某种可能『性』时,他心里的那团火竟然熄灭了,柔和了几分语气,说道:“相信我,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我懂得拿捏分寸。至少我对结婚和婚姻是绝对忠诚的,就算我们俩之间什么感情都没有了,但只要还是夫妻,手里还揣着结婚证,我就不会和任何女人有牵扯。”
米若微怔,她倒是没有想到他会提及这个问题来。
但,就算是这样,又能怎样?他对婚姻忠诚与否,与她来说,无关紧要。
“拿捏分寸?拿捏到我不得不离家出走?拿捏到我会变成残废,甚至失忆?”她说话的音调一声比一声高,她现在完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死死捏着“因为她失忆不适合谈离婚这件事”为理由,拒绝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米若,为什么我们每次谈话,你都要拼命地去揭以前的伤疤呢?”他感觉无力,每次她不高兴,总是提到她想要离婚,离家出走,左腿受伤,以及失忆这些事情?
每每想起来,他的心就仿佛被恶鬼拿着大铁锤狠狠地敲打。他何尝不知,自己犯的错到底有多严重,严重到她每每提及起来,仿佛像是拿刀在他的胸口狠狠凌迟。
“不是我要揭你的伤疤,而是我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为什么你一定要拖着离婚协议书不签,明明有那么光鲜亮丽的女人做备胎,为什么就不愿意放开我的手?”
她一步步靠近厉焱,与他脸对着脸,像是要看透他的心一般,两人双眼之间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甚至都能感觉到彼此暖暖的呼吸。
“还有那个叫做骆渊的男人,新闻报道里说,他是我的情夫,而且他的死跟你有关?”她『逼』视他的眼,追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究竟为什么会死?既然死了,那你告诉我,他现在被葬在哪里?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厉焱闻言,心里一惊,骤然间毫不犹豫地将她那双柔若无骨的手臂拉住,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看电视剧看多了吧?我告诉过你,他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学长,你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那都不是真的,你不要把他牵扯到我们俩之间来!”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新闻报道,那也不是空『穴』来风,”米若看着他含怒的双眸,决定破罐子破摔了,“我告诉你,你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不保,公司里的事,骆渊被害的事,还有安雅柔,你自己都顾不过来,还偏偏管着我做什么?!你要是真那么想要保护我,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什么路?”厉焱俊美的脸变得通红,仿佛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双手捏得很紧。
“放我自由,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书吧!”米若突然从身后掏出那张被『揉』得散『乱』的协议书,摊开在他面前。
他别开脸,强抑着心中想要将她绑起来狠狠揍一顿的冲动。
原本他以为今晚回来,是能和她温馨地叙叙旧的,毕竟两个人一个多星期没见了,多少有些想念吧。他以为她会和他一样,想念着对方,可没想到,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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