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渊竟然没死?可是他没死,现在又在哪里?难道说,是厉焱……
看见她投来疑问的眼神,安雅柔呵呵地笑起来,“你猜的没错,是厉焱把他藏起来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米若慌『乱』起来,这消息太突然,让她不知所措,“为什么要把骆渊藏起来?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安雅柔修长的手指在额头上按了按,抿唇说道:“米若,我不得不说,在我认识的人里面,你真的算是最纯真的一个!”
米若的脸有点发白,看着她,仍然不明其意,安雅柔继续道:“难道你没发现,骆渊受了重伤吗?外面传他的死讯传得沸沸扬扬,有谁能把这件事做得这么大,你好好想想,除了厉焱还有谁?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有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不知为何,米若心里感到很害怕。
“当然是因为骆渊受伤,与厉焱有关!”安雅柔脸『色』一沉,唇边逸出一丝惊人的冷笑,“或者说,骆渊根本就是厉焱害的,而他的叔父厉择良,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这……”米若越听越害怕,这样的推断太可怕了。
“像厉焱这样的男人,他的野心岂是我们这些女流之辈能够想象和理解的,实属告诉你吧米若,我一直以为在我和你之间,我是更洒脱的一个。当初我以为厉焱抛弃我而娶你为妻,是因为他真的对你动了心,才会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接近你、追求你、『逼』迫你。后来我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厉焱想要的,其实很多很多。”
米若不是十分明白安雅柔的意思,或者是她不想明白,可是安雅柔没有给她一个似是而非的机会。
“厉焱和你结婚,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妻子,来完成继承炎皇集团大业的必要手段。选择你,他不必有任何顾虑,不必有许多麻烦,你是个私生女,没有任何背景,与我不同。”
说到这里,安雅柔抬首看向她,“你还记不记得你的母亲兰姨是怎么死的?”
“……我妈?”米若慌『乱』极了,心里惊惧不已,隐约有某些伤痛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可以这么说,是厉焱害死了你身边所有最亲的人。如果你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可以到安昕镇孤儿院去看看。”
“孤儿院?”
“对,孤儿院,”安雅柔点了点头,“离开南城那会
儿,你去了安昕镇,和骆渊一直呆在一家孤儿院工作,你要是想知道那时候你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去找孤儿院院长问问看。”
说着,她递给米若一张名片,“另外呢,我还认识一个心理治疗师,这是她的名片,她可以帮你做催眠治疗,恢复记忆这种事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是看有人是否真心希望你恢复记忆罢了。”
安雅柔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米若闻言慌『乱』地站起来,“我要心理治疗师干什么?!我不需要!”
她下意识地抗拒,不想恢复记忆,知道的越多,那些记忆对她来说就越可怕。
安雅柔冷冷地凝视着她,“你现在可以不信我,可是你确定,一辈子就这样失忆下去,想不起任何对你重要的人或事都不要紧吗?如果等到哪一天骆渊真的死了,而你又恢复了记忆,你错过了一切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那时候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米若几乎是落荒而逃,回到家便把自己丢在床上,请了假在家里蒙头大睡,却是始终睡不着,第二天顶着两只熊猫眼来到舞蹈练功房。
她的模样把学员们都吓了一大跳,授课过程中也频频出错,所有人都看出来她的不对劲,米若自己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干脆放了学员们自行练习基本功。
她反复告诫自己,把从昨天晚上辗转想到现在的心事全都抛到一边,可是当她打开包看见安雅柔给她的那张名片时,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恢复记忆这种事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是看有人是否真心希望你恢复记忆罢了……如果等到哪一天骆渊真的死了,而你又恢复了记忆,你错过了一切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那时候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番话始终盘旋在她的心里,让她想着想着眼前就发黑,她抓起名片从休息室里出来,却不慎撞到了人,手里端着的大半杯咖啡全泼在了她自己身上。
刚刚冲泡的咖啡有点烫,虽然一大半洒在衣服上,但是『露』在外面的手上也被泼到了不少,刺痛的感觉让米若的眼眶一下子湿了,她胡『乱』在衣服上擦擦手,脚下没有停。
安雅柔说的孤儿院就在距离南城100里开外的安昕镇,米若当即打了车,花了两个多时来到孤儿院门口。
透过大门的门栏,她一眼就看见了孤儿院王院长的背影。
这个背影,她并不陌生……
全身力气似乎到这里突然用完,米若站在孤儿院门口,一步也走不动了。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诧异地看着这个满身都是咖啡味,又看起来大汗漓漓的女人,很快就有路人过来询问。
王院长也好奇地看了过来,米若一下子看见她脸上惊喜的表情。
“米若?你回来了!”王院长走过来,一把将她抱住,“你还好吧?”
王院长并不知道米若回到南城后失忆的事情,误以为她是回来看孩子们的,脸上表情很雀跃,“孩子们都还念叨着你呢,你和厉先生回去之后,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们可担心你了。”
米若欲言又止,她能看出王院长眼神里的真诚,她把所有哽咽全咽回肚子里,直直地盯着王院长的眼睛,问道:“院长,您能告诉我,我来孤儿院后发生的所有事吗?”
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米若现在的心情。
她在孤儿院呆了不到两个时,王院长把事情经过全告诉她后,她匆匆又赶回南城,却是不知道往哪里去,后来鬼使神差回到了练功房。
她不想回海客瀛洲,那个地方原本不属于她,回去了,也让她觉得难受。
她一直坐在练功房的木质地板上,用手撑住头,比起眼睛,心『潮』起伏,不一会儿郝苗苗打来电话,说是要和她一块儿吃晚饭。
“好,我在练功房,你过来吧。”随口应了一声,她挂掉电话。
衣服上的咖啡渍捂了一天也差不多干了,留下了淡褐『色』的斑迹。看着那痕迹,她觉得有点儿口渴,虽然没有一滴眼泪,但就是莫名地觉得身体里的水分不知道全蒸发到哪里去了,就像是被人分别攥住头脚用力拧动,把所有她的自以为是和不切实际全都给拧了出去,溅得满地都是。
她即使讨厌、反感、或是抗拒厉焱,也不会想到他会有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