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白却在这个时候,提醒了沈曦一句,就打开了灯。
灯光打开,也是幽暗的,泛黄的灯光,可却足以让人看清楚屋里的一切,空空的,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沈曦这才看清楚床上的女人,很瘦,瘦的像是只剩下了一把骨头,颧骨高耸,脸颊凹陷,头发很稀疏,衬得一双眼睛很大,目光带着疯狂,带着恐惧。
如若不是知道这是个活人的话,她怕是会以为面前的是个丧尸。
“妈妈。”余秋白走了过去,站在女人的旁边,指着沈曦:“这个是医生,你不要怕,她是过来给你看病的。”
余妈妈听到他的话,倒是不挣扎的那么厉害了,只是用一种疯狂的,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余秋白坐在她床边,温柔的把她凌乱的发给放在而后,扭头,满含希望的看着沈曦。
沈曦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女人,眼底神色平静:“你让开,我看一下。”
余秋白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她。
沈曦坐在床边,没有丝毫嫌弃的拍了拍女人骨瘦如柴的手,温声道:“别怕,我是医生,不会伤害你的。”
余妈妈转了转眼球,好像是才看到沈曦,眼底的惊惧疯狂消失不见,转而是深深的自责愧疚,呜呜呜的挣扎着,眼泪流了满脸。
沈曦看到她这反应,倒是有些惊讶,看着她呜呜呜的哭着,喉间发出生涩的声音,好像是要说话,扭头询问余秋白:“可以拿下来吗?”
余秋白看到余妈妈的反应,怔了一下之后,有些为难,有些后怕,声音带着无奈,带着心疼:“她会咬舌。”
沈曦嗯了一声,温柔的看着女人:“我帮你拿下来,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
余妈妈的动作竟然真的就停住了,只是用那双过于深陷眼眶,又实在是大到过于吓人的眼睛盯着她,神色专注至极。
沈曦给她松绑,过程中她竟然真的就一动都没动,就只看着她。
站在一边看着的余秋白,整个人都有些傻了一样看着沈曦,眼底神色一阵阵的变化着,片刻之后,又释然的了。
她是医生,还是能把躺了两年的植物人,已经被医生宣布死刑的宁司年都救回来的人,能让妈妈镇定下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沈曦看着她,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余妈妈也看着她,也没有任何动作。
时间过得很快,又过得很慢,在黑暗寂静中慢慢的流淌着,却让余秋白的一颗心都跟着悬了起来,不知道面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余妈妈终于开口了,嘴唇颤抖着,极清晰的三个字:“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是沙哑,像是被从胸腔里挤压出来的,枯瘦如柴的手,颤巍巍的对着沈曦的脸伸了过去。
沈曦在这一刻,也是怔了一下,却见女人的手将要碰到她脸的时候,突然间就转过身去,蜷缩成了虾米似的一团,嘴里呜咽着,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