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活着,就算是为了儿子,为了黎家,她也不能死,她要活着,她要看着这个畜生不得好死。
可是这样的她,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杀了哥哥之后,带着她跟儿子去黎家奔丧,他在哥哥的灵前,两杯毒酒,毒死了她的父母。
他看着她,笑得讽刺,笑得得意,带着彻骨的鄙夷,他在告诉她,不要妄图反抗他,所有反抗他的人,都会死在他的手里。
黎家本就人丁单薄,哥哥死了,父母死了,她成为了黎家唯一的继承人,他终于得到了黎家,他终于再也不需要她,她终于,要死了。
那天,他把她拉到了关着儿子的小黑屋里。
他当着儿子的面,把枪抵在她的额头,他看着儿子笑,看着她笑,那疯狂的笑容,在那张她做梦都想要撕碎的脸上。
她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求饶,她越求饶,这个畜生只会越兴奋,她怎么能让他如意。
她看着儿子,她想要跟他说话,她还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跟他说,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嘱咐他。
他就趴在那个他从小到大一直住着的笼子里,他的身上都是伤痕,新伤加上旧伤,伤痕累累。
笼子上,地上,都是血,有的血还是新鲜的,有的血早就已经干了,那都是他的血。
她有时候想不通,他那么小小的一个,他的身上有多少血可以流呢?为什么这间房子里,可以到处都是他的血。
她多想再抱抱他,多想再亲亲他,多想跟他说,有妈妈在。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尽到一个做妈妈的责任,她保护不了他,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尽痛苦折磨。
他也在看着她,似乎是在迷茫,似乎是在思考,思考着那个抵在她太阳穴上的东西是什么,思考她为什么不接近他。
有一刻,她看到了儿子那双一直迷茫懵懂的双眸里,一闪而过的彻骨恨意,眸底翻涌着的是黑不见底的地狱一般的深寒。
他在看面前的畜生,他在恨面前的畜生,她能读懂他所有的情绪,她全都知道,她多想告诉他,在能保护好自己之前,不要跟他作对。
可她再也没有了机会,她再也没办法看着他长大,再也没办法在他最痛的时候安慰他,拥抱他。
那一天,是他五岁生日的前一天,她连给他过生日的机会都没有了,她听到了恶魔在耳边扣动扳机的声音,枪声响起的时候,她的世界也彻底变成了灰白色,她的生命也静止在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