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花被夏日的盛光照得萎靡,在门前洒下细碎花影。
元宝外走两步,纤细手指搭在眉骨上遮阳:
“老祖宗的位置,你自己留着就好,我不和你抢。”
罗老爷子气红了脸,瞪着眼睛道:
“要走就快些走,走了也别回来了,省的碍眼。”
这丫头在剑庄这么多年,威名四摄,年幼的弟子只要瞧见她,立马跑得不见人影。
每隔段时间,都有弟子前来告状,吵得他耳朵生疼。
如今走了也好,难得落个清闲。
冯阑梦忍不住笑出声,想到什么,眼眶水润发红。
“宝儿可别把老爷子的话听进去了,梦姨可盼着你呢。
有人欺负你,让君儿打前阵,她皮厚,抗揍。”
十年朝夕相处,她早就把元宝当做自己亲生女儿一般看待了。
元宝倚在门框上,眼眸微垂,盯着落在裙摆上的光斑:
“好。”
唐亦河推开桃木上漆院门,身后是罗雪君,两人踩着花影进屋。
罗雪君看了一圈:“娘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小师妹的!小师妹,我们都准备好了。”
她着嫩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将身姿衬得极好,柳眉杏眼间略带习武之人的英气。
腰间悬挂白蟒皮鞭,过去这么多年,依旧焕然如新。
元宝颔首,慵懒的手搭在罗雪君肩上,唇角微勾略带邪气:
“老头,梦姨,我们走了。”
“滚滚滚。”
罗老爷子挥舞着蛇肉金木拐杖,气势汹汹。
冯阑梦如今身怀有孕,盛夏如火,闷得慌,只能在屋里给几个孩子送行。
人去楼空,满当的院子一时间变得空旷。
罗老爷子站在原地许久,第一次从这个院子离开,没有大喊孽徒孽徒。
罗云剑庄的大门口,冉竹静候在马车旁。
罗天复和十年前一样,率着数名弟子站在绿茵草地上,脚下匍匐着黄白相间的小花。
“宝儿啊,好好保重,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啊。”
罗天复欣慰的笑着,又带有老父亲的嘱咐和担忧。
他伸手拍拍唐亦河的肩膀,眼下的唐亦河,已是翩翩俊郎公子哥,身姿笔直如松:
“臭小子,替师父师娘,好好照顾你的小师姑,不然老子打花你的脸。”
唐亦河摸摸鼻子:
“师父,我还得靠脸娶媳妇呢,再说了,这普天之下,谁敢打宝儿小师姑。”
除非那人嫌命长,想死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