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墨发未束,柔顺垂落,遮住半张盛世美颜。
她坐在软榻边,偏着脑袋:“你一直在这儿?”
见她醒了,云景禾放下书,端着温好的热茶走近。
嗓音平缓:“嗯。”
在小瑶城和元宝待那几日,他到底是摸清了她不少习性。
许是才睡醒,元宝懒懒散散的,平时灵动的眼眸现在有些朦胧。
像一只无害的小野猫。
乖巧的接过水,饮了一口,又递给云景禾。
她低下头,只看得见长长的睫毛:“你那时知不知道我手里有爷爷的心头血?”
元宝问的那时,是云景禾身中莲子红的时候。
莲子红是爷爷为红莲派禁地炼制的毒气,毒性极强,需爷爷自己的心头血做药引才可熬出解药。
红莲禁地四周遍布阵法,加上红子莲做屏障,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明教是多想置云景禾于死地,才会引他去红莲派的禁地。
元宝眸子乍寒,眯了眯眼。
有些事,终究是她想得太过简单。
云景禾望着元宝,室内烛火灼灼,照着他那双满含笑意的眼:
“不知道,原来在元小宝眼里,我是无所不知的。”
他的态度是轻佻的。
但笑起来的眼睛平静犹如寒潭,漆黑又深邃。
元宝一把拽住云景禾的袖子。
凉风夹着花香和她的声音一起飘过来:“那你为什么要硬闯红莲禁地?”
小娇娘依旧低垂着头,鼻尖接住光晕,似颗闪闪发光的宝石。
言语傲娇得很。
云景禾无奈,在她面前缓缓俯身。
手臂环过元宝颤抖的双肩,将她揽入怀里:
“你爹的遗骨在那里,答应带你爹回家,我自然要坚守承诺。”
他在边塞十年,夜探天暄皇宫数次,却依旧没寻到,元哲遗骨的半点消息。
直到前段时间,鹤扬再次带着一封匿名信回来。
信里说,元哲的遗骨就在红莲派禁地。
他若不去,元宝就会去。
可用元宝做赌注,他输不起。
所以,就算是陷阱,他也没有选择。
元宝微微一怔,心里又冉冉升起莫名的烦闷。
她欠的人情,怎么觉得越还越多。
眼看落日渐没,墙垣上的紫色小花散发幽香。
该进宫了。
云景禾唤来冉竹伺候元宝更衣,跨出寝殿门褴时,他回眸懒懒的说:
“宝爷,商量个事呗,你看,我们住同一处庭院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