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举办的赏菊宴,果然十分热闹。
高官贵胄,美妇千金,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谈笑风生。
瞧见宫晨和苏月人同行而来,两人窃窃私语,笑容宛如春风拂面。
特别是苏月人,面色羞红欲滴,指尖绞着手绢,像极了春心懵懂的小姑娘。
众人面色复杂,谈笑声戛然而止。
宫晨察觉到异常,眉间微蹙:“一群人云亦云的乌合之众罢了,自然不懂得苏姑娘的苦衷,你不必太在意。”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何事,但像月人这般秀丽温婉的姑娘,又怎会做出极其出格之事。
她不管犯什么错都是值得被原谅的。
宫晨的安慰,让苏月人暗暗得意。
脸上却挂上羞愧窘迫的神色,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闻声道:“多谢宫太子,清者自清,懂我的人自然晓得我的苦衷,现在这种状况,倒是我拖累了太子殿下的一身正气。”
“你这种好姑娘他们自然不懂的。”宫晨折下一株千丝皇菊,端端放在苏月人手里,笑意融融。
“看来皇兄很了解苏家小姐啊。”宫逸和慕白一直走在两人身后,听着酸掉牙的言语,实在有些按捺不住。
看着来人,宫晨不屑:“苏姑娘温柔体贴,知书达礼,蕙兰质心……”
“宫太子,你不要再说了,其实我也没有这么好啦。”苏月人暗送秋波,羞红了脸。
内心兴奋得似小鹿乱撞。
看来她果真很优秀,才和宫晨认识这么一会儿,就能看出她这么多优点呢。
“说成语谁不会。”宫逸翻个白眼,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清了清嗓子,开口:“不知廉耻,狼心狗肺,猪油蒙心,狼狈为奸,鄙视谁没读过几年书似的。”
慕白嘴角弯弯,看着宫晨和苏月人愈见青黑的脸,轻咳两声作为提醒。
“宫逸!”宫晨厉声。
“不好意思,宫晨太子,这几个词儿是三殿下方才在话本书上看来的,学以致用嘛还请苏家小姐见谅。”慕白轻声轻语,眉眼干净恰如这满院秋菊,清风高雅。
说到话本儿的时候,苏月人面色一僵,这些词本是话本上形容元宝的,被套用在她身上,还真是心堵。
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他们几个人的身份地位,都比她高出一大截,她就算满心不喜,又能如何。
苏月人露出善解人意的虚伪笑容:“慕白太子言重了,月人不敢怪罪。”
是不敢,而不是不想。
说着,无意望向宫晨,杏眼水雾朦胧,倔强着不让泪水落下。
见状,宫晨就会想到苏月人被人欺负误解时那副倔强的样子,被她这么一盯,顿时保护欲爆棚。
朝她温柔一笑,以示安慰。
正准备在苏月人好好展现一下他天暄太子的威风,只见景王夫妇相携款款而来。
众人呼吸一滞。
那个美到让人窒息的女子褪去往日的月白长裙,一袭紫色金纱留仙裙,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
妩媚迷人的杏眼眼波流转之间风华尽显,桃面红唇,玉颜雅致。
这般一比较,苏月人宛如脱衬红花的绿叶,霎时黯然失色。
云景禾锦袍玉冠,容貌昳丽,傲骨英姿,眉间精致如刀雕细刻。
冷眸望向几人,眼神清列,似有一道寒芒射出,带着浓浓压抑。
细雨绵绵,路旁繁菊。
两人端端顿步。
看着倾城出挑的元宝,苏月人只觉得风头尽失,脸色尴尬。
祈求的看向宫晨,希望他能带她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和元宝待在一起,她还怎么展现风采。
宫晨会意:“既然遇到了,不知景王爷和景王妃就否赏脸,一路同行去赏菊亭?”
他明白,月人担心只有他们两人的话,会惹人说闲话,有失颜面,从而折损他的名声。
想得真周到啊。
闻言苏月人身子一僵,不停眨着眼睛,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