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龑很快就给我找了一个教日文的老师,日本的学生是有开中文课的,但说实话真正地道能说上几句咱们普通话的日本老师很少。军龑这次给我找的这个老师是个女的,叫广沫惠美,三十来岁。其实按理来说让前利雨郎这小子叫我日文也可以,但后来军龑没同意,一问原因才搞明白。前利雨郎这家伙说话是带口音的,他小时候前利家就已经衰落了,但家族中还有些宝贝,为了防止有人趁火打劫,所以前利家的长辈让前利雨郎这个继承人带着一些宝贝去了乡下,这一待就是好多年,少年时代的前利雨郎说话就带着极为浓郁的口音。这就好比天津人和东北人说普通话,全中国都听的懂。但是福建、广西这边的农村老乡说普通话有时候就比较难听懂是一个道理。口音问题是其一,另一方面则是这小子实在不是教书的料,平日里说话还挺中听的,溜须拍马一口一个山哥的叫着也很勤快。可我有几次请教他一些日文上的问题,他两三句就给讲完了,说完之后就盯着我问我明白了没,我说不懂,他就急的跳脚,说我怎么这么笨,被我一拳头敲在头上后才立刻道歉。但转过场我再请教他,几遍下来我不懂就又跳脚。实在是没有教书育人那个耐心,所以军龑没找他来教我。
“我说,昨晚上你是怎么回来的啊?”我坐在车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搭……搭车回来的……”这孙子看起来吞吞吐吐的,像是藏着事儿。
“咋了啊?昨晚上搭了谁的车回来的啊?”我觉着好奇,感情这小子八成是遇上事儿了,所以故意逗逗他问了几句。
“没什么,就是昨晚我搭了个死光头的车回来,这家伙……好像不喜欢女人,后来我在半山腰下了车自己走回来的。”他说的很委婉,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还不是你骑走了我的摩托车!”
“怪我怪我,哈哈……”这件事虽然细节我不太清楚,但光想都能想象的出来,之后的好几次我觉得无聊的时候都会想想这事儿,立马笑容会浮上面颊。
“我进去了啊,你们在外面等我,上课也就两个小时。”我嘱咐了一句后打开车门走了进去。这是私人上课,但地方不是那位广沫惠美老师的家里,而是她住宅附近一家比较小资的咖啡屋。听军龑说这位广沫惠美老师专门接待有钱的学生,教的不错但收费也不便宜。她的服务对象不面向大众,而是那些出的起高价的VIp学生。
推开玻璃门,服务员见到我手上拿着笔记本,估计已经猜出了我是来干嘛的。为我带位到了一个比较雅致的隔间里,我抬眼一看,里面坐着一位长头发戴眼镜上了点岁数的大龄女青年。冬天的缘故,她穿着高领毛衣,鹅蛋脸加长黑直的头发,虽然不似少女般的清纯,但也的确是为挺标致的美女。军龑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找了这么一个好看的女人来当我老师,能提高我的学习效率?
“你好。”她先对我笑了笑,还挺客气的样子站起来冲我微微一弯腰点了点头。日本人忒喜欢弯腰行礼,已经变成了文化的一部分。
我点点头道:“你好。”
旋即两人坐下,点了咖啡后我将笔记本打开,问道:“我们可以开始上课了吗?”
她看了看手表摇摇头道:“还有一位学生没来,今天是你们两位一起上课,本来我是一对一教学的,但今天那位学生有些事情所以将课程提前了,对不起,下次开始就会变成一对一单独教学。”
“哦,没关系。你的普通话说的不错,以前来过中国?”我问道。既然要等一会儿,我便闲聊起来打发时间。
“我是早稻田到中国北京大学的交流生,曾经在中国读了几年书,为了方便上课和与同学交流,我自学了中文。一开始说的也不是很好,但在中国读书的时候才慢慢锻炼出来了。”她笑着回答。我倒是有些意外,这位还是高材生啊。
“的确说的不错。你估计我多久能够基本做到日语对话?”我将问题扯到了正题上。
“这要看你的基础了,一会儿我会给你做一张基础调查的问卷,以这张问卷的成绩为基础来确定你现在的日语水平和会话能力。”看起来还挺专业的。
正在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咖啡馆内走进来一个人。穿着一件蓝色羽绒服,戴着一个卡通耳罩打扮入时的少女走进了隔间中,一边走一边用日文说着什么话,听口气是在说对不起。
“芳子,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以后来上我的课一定要说中文,忘记了吗?”虽然是有些责怪的话语,但却听不出太重的口气。毕竟来上课的都是有钱人,得罪这种人不仅会失去生意还可能引火上身。
“对不起,广沫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