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柳思思的笑声渐渐轻了、淡了、平静了，只是啜泣的声音尤为间断。那一身通红的衣裙上斑斑驳驳的花瓣，再加上眼泪低落下的晕染，格外的凄美惨淡。

“殿下啊殿下......”柳思思似乎已尽崩溃，她跌跌撞撞的来到叶景辰面前，见他转身面对她，她竟直接扑进他怀里。

或许是因为愤怒，再或者是失望，叶景辰竟面对柔软无助的柳思思，闪身躲过了。

柳思思始料未及，差点栽倒在地，幸好她下意识扶住旁边的几案。目光中，最后的那一丝希望也渐渐暗淡下来。

“殿下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了？”

她一双寡淡的眸子似乎闪着对这个凉薄世间的憎恶。她仰着脸，用最后一丝期待问道：“殿下还记得我们的过去吗？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思思，即便本宫记得，那又如何？”

“殿下，从前你对任何事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以为那只是你面对现实的态度。直到你遇见木瑾夏，我才知道你的目光中是有温度的。然而，这温度却是我一辈子想要得到，却怎么都触及不到的！”

柳思思唇角渐渐扬起的笑容，竟是又凄又冷，她略带笑意的回忆，现在看来，却那般的凄凉。

“我还记得那是我十三，第一次见到殿下，殿下一双阴郁的眸子看我时流露出来的亮光，都让我紧张。或许是少女的懵懂、亦或者是年少的无知，我竟误以为那是只有我才能追随的亮光。为那一道光，我却误了我的一生啊！”

“思思，你真的变了......”叶景辰的语气很冷、平淡的甚至有些凉薄。

“是啊，我当然变了！”柳思思冷笑一声，继续道：“我变得比从前更加卑微、更加无助、更加忍气吞声。这一切的改变，不都是我嫁进太子府之后发生的吗？难道殿下就不问问，我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何而起吗？”

“你是想说，因为爱而不得，还是想说由爱生恨？”

叶景辰一双冷瞳发出悠然的光。他看着柳思思略显狰狞的脸，眼底竟有一丝愧疚与失望。

“我自从嫁进太子府，就成了这整个都城的笑柄。殿下可是我过去最信任、最爱的人啊，可你的冷漠却让我一次又一次的感受锥心刺骨般的疼痛。我一次次的试问自己，倘若当初没那么固执，如今会否嫁得一良人，平静过此生？然而，一切都只是我臆想，我怎么能放得下心心念念爱了那么久的你......”柳思思的眼泪如倾盆而下的雨，划过惨白的脸颊，划过殷红的唇瓣。她哭声凄厉，绝望般的倾诉，撕心裂肺。

然而，叶景辰的脸上，除了苦涩，竟看不到同情......

“殿下我真的累了！...”柳思思一手撑着桌案，一手紧紧的抓着衣襟，一张苍白僵硬的脸上，满是绝望。“我想回家了......我想求殿下一个恩典，让我回家吧。我真的累了，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又何必再苦苦追求！”

“好！”叶景辰没有犹豫，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多谢殿下！”柳思思跌跌撞撞的欠了欠身，眸中无光，心中无爱，这怕是一段对于女人来说最悲惨的故事了吧！

少顷……

柳思思在柳思达的陪伴下离开之后，瑾夏的心里，竟没有一丝获胜后的喜悦。她半垂着头，静默许久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