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染见如此,也就放手,去取了盘中最后一块茶点。
“那这五十年来,你可有想过会不会在不久之后就会再见清谣?”香染轻咬了一口手中的软糯甜食,装作是在细细品尝,而目光,自然是看向了老者。
老者先是笑了两声,随即又将折扇放下。“各人所做的选择,定下了就是定下了,有缘自可见,何必细想这等东西呢。”
“你倒想得挺洒脱。”香染听了,似乎有些不悦了,她扭头,再看向了茶馆之外。
“人一旦到了快要入土的年纪,心中想法总是会随性些。况且,我们修道之人,本就不该有太多的念,清心寡欲,百年归老时,也就无牵无挂,自然洒脱。”
香染听了,只觉得很是无趣。“你们总是拿这样那样的理由搪塞,我才不信你没有念过清谣!”
看着这丫头,老者也是觉着无奈,为了化解这丫头心中所想不通的事,他只好继续着道,“天地万物皆有情,可这情字之后,也可与义字相接,清谣之事,怕是你误会了什么了。”
香染一听,瞬时如同跌落冰窖,不时便觉着一阵困窘。“那……五十年前,清谣她……”
“清谣当年回去灵树,与她今日来人间,皆是清谣自己的选择。”老者抚了抚长须,若有所思,“清谣若愿意说那故事之中的实情,你便问清谣吧。”
香染点了点头,指尖在青瓷茶杯的边缘游走着。正因为清谣不愿说,香染才来这茶馆,坐在老者面前的呀。“看来,一切都要在这里止住的了。”如此想着,就觉着一阵失落。
“这里大部分听书的人,你今日可看清有何人了?”老者突然这么问着。
“这不显而易见的吗,都是老人,小孩,还有年轻人。”香染随意地回答着。
“那你可听入了我今日所讲的故事,与昨日是否一样?”
“一样的呀。”
“那听书的人中,是老人居多,还是年轻人居多?”
“那当然是老人……”
香染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这故事,为何老者还会继续着说下去?五十年的春与秋,本就已经过了的,回望一切都已成空,可即使如此,却依旧有人愿意去听,愿意感受其中苦。
老者说得不错,情之一字,后面也可与义相接,义之深,不比情浅。
老者却不再言道,面上的笑容也同普通老人一般,慈祥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