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应摸出两个黑晶,一手捏一个。能海开在手心的修行者很少,没开在手心就不能边跑边吸晶;但石应却可以,他能海遍布全身。
他对众人说,“我开动了!”
小榭说,“小心,跑一段歇一歇,不要硬来。”
赵恭如说,“不要跑太远,一段一段的跑,等我们追上再跑下一段。”
石应一一答应,然后开跑。
只听见嘶嘶的轻啸声响起,细到普通人眼睛无法看清的硬芒不断炸开,在石应身前、身后激射。
众人留神之后也能看清,只见一路就像下了一场芒箭雨。
石应跑得很快,箭雨射得也极快,不一会已经离开众人视线,而嘶嘶声还不断传来。
众人一路小心跟去,路上一片狼迹。路面铺满了细小芒箭,两边香蒲叶子上满是细小孔洞,有的叶子已然被射成了筛子。
赵恭如说,“时候不早,我们要早点收集箭香蒲花粉,别让石应落单太久。”
众人答应,各自收集。
收集活很简单。他们不可能把花粉撸下来,那样太慢,也会四处散落浪费掉。他们直接把雄花剪下来,放进早就准备好的大袋子里,回去自然有人完成最后的收集工作。赵家是种草世家,各种可能都考虑到了,各种装备都准备得很充足。
箭香蒲射出来的箭就是其种子。射完箭,雄花失去价值,所以剪掉也无所谓。之所以雄花还开着,是因为还有其它的箭香蒲等待授粉,不过这片蒲海的箭香蒲数也数不清楚,他们剪掉一小部分,不会影响其繁殖。
修行高手干这剪枝活那是小菜一碟,他们眼睛也快、动作也快,几人分段工作,很快就剪了一大堆。石应在前面乖乖等着,见他们前来,又怪叫一声,发足狂奔,身后身前又是一阵呼啸。
赵恭意说,“平头哥这么厉害,原来也还是个少年。”
小榭骄傲的说,“我们家小石头就是个少年,他还没满十七岁呢。”
赵恭意说,“比我还小了一岁多,却从不肯叫我姐。”
小榭说,“他是怕叫你姐叫习惯了,等你三四十岁了,再叫姐你会不高兴。”
赵恭意想一想也是,这才高兴。
众人就这么边聊边剪边走,石应就跑跑等等,玩得很开心。
也不知剪了多久,以众人的实力都剪得手酸,也多亏空间装备又多空间又大,众人又能背,不然就这箭香蒲雄花的分量,普通人都背不动。
到日头西斜,众人又看见石应在前面笑嘻嘻等着,眼前却豁然开朗,再看不见香蒲海了。又是一大片草地,但比昨天扎营的草坪要软,甚至有点Q弹。
赵恭如宣布扎营、分赃。吃完饭众人讨论明天行程。
赵恭如说,“前面应该就是沼泽的核心地带,也是最难走、最泥泞的区段了。记录里说这里有很多水泡子,陷进去就出不来,就算是修行者,也要费很多力才能出来。”
赵恭意说,“就算出来,也是浑身泥泞,脏死了。”
赵恭如说,“我们准备的气垫船,就要在这里使用。虽然每人都准备了一套,但是气垫船很大,能坐下所有人,我们没必要都用了;但只用一套也不好,万一翻了所有人都要陷进去,连救援的人也没有。
我们使用三套气垫船,前中后分三拨前进,这样彼此能呼应,又不至于碰上危险团灭。
石应、小榭、小意打头阵,如果遇到什么怕火的物事,小意就用火攻。
我、恭忍、小圆、飞梦居中;
恭让、恭隐、邢锋随后。”
第二天一早,众人准备好三艘气垫船,按照赵恭如安排,相隔五十米依次前进。
气垫船高出沼泽仅一二十厘米,以能晶驱动,每小时速度在80-100公里之间。沿路就见下面状况越来越差,水面和泥泞、几丛杂草混杂在一起,水质看起来浑浊而肮脏,时不时吐着泡泡,还伴随着腐烂、腥臭的味道。
赵恭意抱怨,“前面走了五天,人家这辈子从没走过这么多路,腿都肿了。人家腿本来又细又紧,现在肿得比香蒲还夸张,还松松垮垮的。本来说今天坐船不用走,没想到这么臭。
小石头,开快点,我们快离开这鬼地方。”
石应苦笑,已经开到最快了。
小榭还保持戒备探查四周,一是防备什么物事来袭,二是看看有没有不容错过的好东西。
后面两船紧紧跟着,一路前行。
渐渐沼泽变深变宽,不再是一个一个的泥泡子,变成看不到边际的大泥水潭子,时不时咕嘟咕嘟冒着大水泡,但不再散发出那股恶臭了。
一直开到午后,还是迷失在这片泥潭子里,赵恭意早等不耐烦了。
小榭感觉到什么危险,高声提醒,“大家小心,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