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之以为,当她第一次改口喊闵延仕“相公”时,会看见丈夫脸上的惊喜,又或是腼腆,他们彼此的身份都有了改变,这辈子有了新的开始。
可正如今日的婚礼,与她曾想的不一样,这一声“相公”带来的,也是闵延仕的无视,他仿佛根本不在乎,只激动地提起了金浩天。
韵之怪自己找错了话题,纵然那高地上共赏京城夜景,几乎是他们过去的相处中,极少数值得心动和回忆的时光,她也不该在今天提起,或是京外客栈的偶遇,或是说上上回狩猎时,他飞马扑救自己,怎么偏偏就……
闵延仕拉着韵之坐下,他的神情比他说的话要紧张:“我爹娘和爷爷知道真相,因此金夫人赖上你,你不必害怕,外面的风言风语总会过去,他们没有证据,成不了事。”
韵之心里却生出奇怪的念头,早在婚约还没定下前,她就对扶意说过的话,此刻更不禁问:“是真的吗?”
闵延仕一怔:“什么?”
韵之说:“你们家愿意娶我,是因为金浩天的死是吗?我们成了亲,从此捆绑在一起,你若有什么事,祝家必定竭力维护,你的爷爷和爹娘,是这样想的吗?”
闵延仕僵硬地点头:“是,他们,的确是这样想。”
韵之心里很难过,她不该问,为什么今晚说什么错什么,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所以,你也是?”
闵延仕摇头:“我没有这么想,但父母之命我无法违抗,起初以为,他们是奢望,你们家不会同意。”
“父母之命。”韵之口中念着。
“但是韵之,从今往后,我会待你好,今晚我酒醉失态,扫了洞房之兴,是我不好。”闵延仕道,“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不再醉酒。”
韵之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拢起衣襟,起身坐到床边,而闵延仕跟过来,却说:“我满身酒气,又怕半夜再吐了,今晚我先睡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