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夫人说:“你瞧着合适,我们就去吧。”
兴华堂里,祝承乾正由侍女伺候着穿戴朝服,一手拿着信函皱眉细看,想起什么来,命婢女退下,径自走到桌边,提笔在纸上落下几行字,封口后按上他的印章,便命人立刻送出去。
又见另一个人进来,立在门前说:“大老爷,少夫人传话,要带亲家夫人来问候。”
祝承乾看向一旁梳妆台前,妻子正埋怨丫鬟梳头手重,对着镜子查看有没有被揪下头发,彼此从镜中对上目光,她没好气地问:“做什么?”
“亲家母要过来问候,你赶紧梳头吧。”祝承乾说,“我一会儿要上朝去,你好生招待。”
“我不见,你见不见与我不相干。”大夫人说,“我立时要进宫去,为了闵娴姑侄的事,皇后着凉,我要去侍奉娘娘,帮着照顾太子妃和小皇孙。”
祝承乾说:“皇权之下,最忌外戚干政,你三天两头往宫里跑,外头的闲话,就没听说。”
杨氏转身来,分明知道丈夫指的是什么,却故意一脸可笑地看着他:“什么闲话,难道说我也是闵姮之流,进宫行那见不得人的事?你着急了?”
见妻子不可理喻,当着下人的面就胡说八道,祝承乾深知没必要再说下去,穿戴整齐便走出房门,刚好见柳氏、楚氏在廊下等候传唤,便将她们叫到跟前:“去清秋阁向亲家夫人请安,就说我和大夫人实在繁忙,无暇招待,还有,别叫少夫人在清秋阁外等我了,她安胎要紧。今晚我会早些回来,设宴款待亲家,请她多包涵。”
清秋阁里,扶意猜到公公婆婆不会见,倒是意外地等来了两位姨娘。
而不久后,大老爷和大夫人分别从清秋阁外经过,一个上朝去,一个进宫见皇后去,扶意便邀请二位姨娘一同用早膳,乐得自在。
这些话传到内院,老太太听了直摇头:“堂堂公侯世家,没有半分体面,她们眼里是只有皇权富贵,没有半分人情。”
芮嬷嬷劝道:“这件事,让少夫人自己看着办吧,叫奴婢看,母女俩压根儿就不在乎,亲家夫人不辞辛苦来一趟,不过是担心自家的女儿。”
“说的是。”老太太叹道,“他们还以为人家惦记这家里什么,却不知他们才是笑话。”
此时平珒来请安,就要去玉衡轩上课,芮嬷嬷说:“小姐们都去了靖州,书房里怪闷的,老太太,您看要不要选几个宗亲子侄进来,给五公子伴读?”
平珒却说:“不急这几个月,不敢再叫奶奶费心,开春我就要去学堂,学堂里便热闹了。”
老太太心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将孙儿叫到跟前来,好生道:“珒儿,奶奶若是送你到纪州去,跟着你三嫂嫂的父亲念书,你可愿意?”
平珒说:“三嫂嫂的才学,皆是亲家老爷教导的,若能跟着言夫子念书,自然是好的,只是纪州那么远,奶奶您放心我走吗?”
“奶奶自然舍不得,但他们必定会妥善照顾你。”老太太笑道,“只要你肯吃苦,愿意去念书,奶奶就送你走。”
平珒想了想,说:“奶奶若能照顾一下姨娘,孙儿就没有牵挂了,姐姐她们在姑母身边,更不必担心。”
老太太松了口气:“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和你嫂嫂商量,正好亲家夫人来了,你就跟着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