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没再往前,反而退了出去,而祝镕去了平珍的屋子,正逗着弟弟笑,见她这么快就回来,问道:“姑娘睡下了?”
扶意说:“回去再说,你可别逗珍儿高兴,他一会儿不放你走的。”
祝镕则道:“瞧着胖了不少,可算养好了,三婶婶回来,家人也有个交代。”
扶意凑上来,逗小珍儿高兴,漂亮的奶娃娃冲着嫂嫂直笑,给乐坏了。
可祝镕看着扶意的笑容,却是满腹心疼涌上来,原本再过一阵子,他们的孩子就要出世,可结果谁也没能看一眼,扶意吃了那么大的苦。
扶意不经意抬头,看见了祝镕眼中的心疼,低头继续逗珍儿,不久后小家伙尿了,奶娘们抱去料理,夫妻俩便也从西苑退出来。
夜风微凉,带着淡淡花香,扶意感叹了一句:“果然是春天了,去年刚来时,我单单在咱们家,见到的花草种类比我在纪州十七年见到的还多。”
祝镕说:“天气再暖和些,也容易招虫子,你赏花游园时,仔细别被叮了。”
扶意轻轻晃了晃丈夫的手:“倘若你几时白日里得闲,陪我赏赏春.色就好了。”
祝镕默默记在心里,盘算着岳父岳母到京的日子,打算抽出时间来,带扶意去京郊踏春,顺便接二老进城。
可扶意却说:“镕哥哥,方才抱着珍儿,你是不是想到我们自己的孩子了?”
祝镕回过神,摇头否认:“没有的事。”
扶意说:“你是自己伤心呢,还是怕我伤心?”
祝镕不得不坦诚:“都有,心疼你,怕你伤心,我自己也难过。”
扶意说:“在下一个孩子到来前,我们总会惦记起怀安,我不劝你,但你也不必过度担心我,我想悲伤难过都是人之常情,彼此都不要有负担。我没见过怀安,因此不会看着其他孩子想起他来,最近这些日子,只有一回夜里梦见朦胧的身影,醒来时愣了一会儿。”
祝镕站定了说:“我明白。”
扶意笑道:“镕哥哥,我们还会有孩子,我想要一儿一女,先有个哥哥,再有妹妹,将来哥哥疼爱妹妹,反正哥哥上面还有哥哥和小叔叔,不怕没人疼他陪他玩。”
祝镕说:“奶奶叮嘱我,至少要等上半年,这半年,我们可一定要小心了。”
扶意眼波婉转,妩媚而娇羞:“你跟我说什么,是我的事吗?”
祝镕嗔道:“那至少也是两个人的事。”
扶意左右看了看:“就这么在外面说,真是的,你哪里来的底气责备平理没规矩。”
祝镕却趁势低头亲了一口扶意的双唇,吓得她直捶他胸膛:“我可真生气了。”
“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
“不行就是不行。”
“我算是明白,韵儿为什么非要搬出去单过,小门小户,自然有他们的自在。”
“再不理你……”
扶意扭头就走,被祝镕跟上前哄着:“仔细脚下,别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会儿功夫,韵之和闵延仕也刚从东苑退出来,沿着花径小道回他们自己的院子,闵延仕一路走一路说:“公爵府的花草,也养得比别处好。”
韵之笑:“我怎么觉着,你越来越舍不得搬走。”
闵延仕说:“不是舍不得搬走,是喜欢这里。”
韵之好奇地看着他:“你喜欢我们家?”
闵延仕眼含笑意:“当然是因为你。”
韵之脸红了,霸道地问:“怎么突然哄我,你做错事了吗?做贼心虚了吗?”